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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应声退下。
段静元余光里便看见了红色的衣角。
贺思慕背着手站在她身侧,目光落在床榻上的段胥身上。
“他怎么了?”
贺思慕问道。
“不知道……大夫也看不出来,只是说……三哥身体很虚弱。”
段静元小声回答。
贺思慕抬手将一个药丸丢进段静元手中的药碗里,然后端着药碗走到了段胥身边坐下。
段静元有些着急,阻拦道:“你丢进去的是什么东西?”
“找仙门要的灵药,吃不死人。”
“你……为什么来找我三哥啊?”
段静元将信将疑。
贺思慕抬起眼睛看了段静元一眼,淡淡道:“是他托人说要见我一面的,我来,便算是见过了。”
说完她便舀了一勺药汁出来,放在段胥的唇边:“张嘴,喝药了。”
段胥皱着眉偏过头,他早就烧到神志不清,此刻本能地厌恶药的苦味,任谁说他也不张口。
贺思慕低声道:“还是这么怕苦,有蜜饯吗?”
段静元马上站起来:“我马上去买!”
“算了。”
贺思慕端起碗仰头喝了一口,然后扶起段胥的后背,对着他的唇吻了下去撬开他的牙关,段胥的喉头终于动了动——将那口药喝了下去。
她离开段胥的唇时,段胥却伸出胳膊搂住了她的脖子。
他脸上有痛苦神色,不知道是被病痛所折磨还是别的什么,他紧闭着双目喃喃道:“思慕……好苦……唔……”
不待他说完贺思慕便低下头去喂他第二口,堵住了他的声音。
他胳膊在她的肩膀上没有方向地挥了挥,修长的手指最终抓住了她后脑的头发,他费力地仰起脖子。
那声音就逐渐变了味道,药汁过渡间夹杂着唇舌交缠的水声,贺思慕放开他时他便又开始喊她的名字,说不到两遍就又会被她堵住嘴,这样断断续续地将一碗药喝了下去。
贺思慕将空碗放在一边,想把段胥放回床上,但段胥却不肯撒手,他埋首在她的颈间,脸颊贴着她的脸,胡乱地说道:“好苦……我不要……我不想喝……思慕……”
她安静了片刻,终于抬起手拍拍他的后背,轻声道:“没有了,喝完了,段狐狸。”
他摩挲着贺思慕冰冷的皮肤,或许是因为烧得神志不清,他格外依恋她身上的温度,将她抱得越来越紧,像是把全身为数不多的力气全花在了这里。
“好热,思慕,我好难受……”
他紧紧皱着眉头,仿佛痛苦无法纾解般,小声说道:“抱抱我。”
贺思慕拍着他后背的手停住了,她沉默片刻,终于叹息一声,慢慢挨过身去伸出胳膊抱住他的后背,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上。
她的力道有点可怕,像是收不住般紧紧地将他拥在怀里,是融入骨血的那种拥抱。
好像她怀里这个,是她不可以失去的人。
段静元怔了怔,继而低下眼眸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段胥的房间,把房门关好。
段胥醒过来的时候天光大亮,折磨他一夜的热度已经褪去,他有些迷茫地望着窗户,目光在房内逡巡一圈继而落在趴在床边的段静元身上。
他皱着眉头想了想,昨夜沉英住在城外军营中,所以是静元照顾了他一晚上?
段静元动了动从手臂中抬起头来,看见段胥已经醒过来便满目惊喜,三哥再不醒她就真要告诉爹娘去了。
她伸手去摸摸三哥的额头,长长舒了一口气,继而气道:“你吓死我了,三哥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段胥撑着身体坐起来,笑道:“大夫说我这是怪病,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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