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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弘道嗅觉原就灵敏异于常人,闻着中元殿之中淡淡的异味,皱眉道。
一旁的宗伯苏茂,也是附和说道:“事急从权,老臣以为敬公所言在理。”
司徒孟季常,司空范延序同样齐齐出言附和。
唯有司寇陈韶,面色如铁,一言不发,不过看样子,似乎是另有隐情。
苏照叹了一口气,道:“有赖诸卿了。”
就在这时,自始自终沉默的袁彬,拱手道:“君上,老臣背上旧疾复发,不能视事,还请辞去大司马之职,以免耽误国事。”
此言一出,殿中诸公卿都是齐刷刷地看向袁彬,司寇陈韶眸光微动,想要出言,但见苏照目光深沉,凝眉不语,就是停了下来。
思及眼前少年前日的连番手段,许是不需自己提醒才是。
苏照语带关切,柔和声音之中隐带着几分“质朴”
,无一丝一毫的油腻之感,问道:“大司马,可曾请郎中诊治?”
袁彬愣了下,分明是被苏照浑然天成的演技秀到,顿了下,方涩声道:“郎中束手无策,也是老毛病了。”
“宫中尚有太医,宝药,稍后可至袁卿家中,好生诊治一番。”
苏照说道。
袁彬道:“君上,某家旧疾复发,已不能……”
苏照闻言,微微色变,颤声道:“而今国势飘摇,军国大事,一日都离袁卿不得,袁卿怎忍心弃孤而去?”
不等袁彬出言,苏照轻声说道:“若是袁卿觉得公事繁重,可将军务带回府中处理。”
袁彬闻言,心下稍安,脸上做出一副“挣扎”
之色,最终无奈叹了一口气,拱手说道:“承蒙君上信重,老臣纵是拖着病体,也要君上尽心竭力,又何忍见弃。”
苏照出言宽慰道:“袁卿言重了,接下来几天,袁卿安心养好身子,军务之事,不必操之过急。”
司寇陈韶这时,忽而出言,打断了这幅君臣相得的画面,沉着一张铁青的脸,沉声道:“君上,臣昨日收到砀郡驿传公文,燕山贼盗攻破萧山县城,杀死萧山县令连阳荣,县尉邝瓒望风遁逃。”
苏照这次是真的色变,勃然大怒道:“贼寇猖獗如斯?竟然攻破县邑,涂炭生灵,还有邝瓒,身为萧山县尉,肩负守土之责,竟然弃城而逃,可恨、可杀!”
苏照此刻已是出离愤怒,随着这几日气运冲刷,气海已然开辟完毕,愈发深沉的气势无形散开,整个中元殿,温度仿若都降低了一些。
竟有几分君王一怒,噤若寒蝉的味道。
司徒孟季常也不知是不是被这气势所摄,忽然低声说道:“若老夫没有记错,这邝瓒是袁司马极力举荐,袁司马当初和陈司寇当时还为此争辩……”
说到此处,见袁彬脸色难看,孟季常也反应过来,低头讷讷不言。
陈韶冷声道:“去岁之初,本官以其性贪鄙、好饮酒,或误大事,不足称县尉之才,而今才不过一年,言犹在耳!”
“竖子怯懦畏战,可恨!”
袁彬面色难看,怒气上涌,同样是羞怒交加。
有一说一,袁彬身为先天武者,虽然性情桀骜不驯,暴虐跋扈,但还是有着几分悍勇之气,如果是他,怎么也不会做出弃城而逃的事情。
苏照看向袁彬,面无表情,一字一顿道:“袁卿,孤派了贾翼,为何三天过去,还迟迟没有出征!”
原本有多么温煦如春风,此刻就有如凛冬霜雪。
袁彬此刻,竟觉得心底生出一丝他都没有察觉的畏惧,道:“贾翼……说粮草未筹备齐全,臣回去就催其迅速出发。”
苏照冷声道:“不必了,贾翼既然畏死不前,孤另委他人就是,传淳于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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