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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萱一笑,真是百样米养百样人,同样是一个爹妈的姐妹,魏金那样刻薄,魏银则事事公道。
陈萱一直是既喜欢又羡慕魏银,见魏银这花边快绣好了,道,“妹妹的针线可真好。”
“这是新流行的旗袍样式,等我做好了,穿给二嫂看。”
魏银人生得美,手巧,亦会打扮,陈萱点头,“那可好。”
魏老太太闻言却是将嘴一撇,露出个不屑的模样,“什么旗袍不旗袍的,都是京里人瞎折腾,要我说,还是这大褂好看,穿得也舒坦。
非得弄这么件瘦巴巴的裹身上,紧不紧巴?腰掐的那么细,裹的不难受?”
魏家虽有钱,魏老太太却是大褂的拥泵。
陈萱听说过,魏老太太也不是开始就随魏老太爷在北京城过日子的,是后来魏家发了财,魏老太太在乡下被土匪绑架了两遭,自此吓破胆,连忙携家带口的来了北京城。
像魏老太太说的大褂,就是眼下陈萱身上穿的这种,穿大肥硕没什么样式,长及膝下,然后,膝下露出里头的裤腿。
这在乡下,是女人们常穿的,不过,在北京城,都是有钱人家的下人老妈子这样穿。
果然,魏银就说了,“妈你看谁家还成天大褂来大褂去的,李掌柜家的太太都是穿旗袍,咱们房东家太太、姨太太都是穿旗袍。
你还成天叫我们穿大褂,土死了。
二嫂,等我衣裳做好,你若觉着好,你也做这么一身。
外头出门,都是穿旗袍才好。”
陈萱笑,“好啊。”
魏老太太瞥陈萱一眼,“你二嫂没陪送衣料子,拿什么做?”
陈萱立刻又闷头不说话了,魏家给的聘银不少,足有二十块大洋,只是,婶子一直与她说家里不容易,况嫁妆又是叔婶为她置办,至于置办多少,只得多则多带,少则少带了。
陈萱倒并不挑吃挑穿,不过,没想到,她进门没一个星期呢,老太太就把她的嫁妆摸透了。
魏银随口道,“嫁汉嫁汉,穿衣吃饭。
二嫂既嫁到咱们魏家,以后做衣裳,难道没二嫂一份儿?”
魏老太太是老派人,一听小闺女连“嫁汉”
的话都出来了,顿时气得直起身子大骂,“你一黄花大闺女,什么都敢说!
都是跟外头那些个疯颠丫头们学的!”
魏银哼一声,不说话了。
魏金挑帘子进来,倚着门框问,“娘,前儿那块英国花呢子料呢?”
“干嘛?我说给你爹留着做件大褂穿,那料子可好,听说是羊绒的,又挺括又厚实。”
魏老太太道。
“唉哟,我爹穿什么呢料子衣裳啊,先前我拿过来的我们铺子里的湖绸难道不好,一样厚实光滑,用那绸缎子给我爹扎扎实实的做两身厚袄才实诚哪。”
魏金笑着过去坐炕沿上,倚在老太太身边摇老太太的胳膊,露出讨好模样,“娘,那花呢料子给我吧,我给你女婿做件新式大衣,年后穿着来给娘你磕头拜年,也有光彩啊。”
魏老太太摇头叹道,“真是一个闺女三个贼,就知道从娘家搬东西,没一回见你补贴娘家的。”
见老太太不反对,魏金自己就往老太太柜子翻找了去,一面翻衣料子,一面说,“咱们家还用我贴补啊?倒是我婆家的铺子,一日不如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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