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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头张望了眼,见没人注意这里,压低了声问:“尚峰刚才和我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听见了。”
他松手扯下手套,扔进工具箱里,一句定了她的心:“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
裴于亮会找人跟着盯梢是意料之中的事,分开行事也是预料之中的事,五道梁不比无人区,来来往往的车队,运输车辆和镇上居民,无论哪一环都有可能出岔子。
裴于亮会防备,会算计,才在情理之中。
傅寻压下后备箱的车门,忽然问:“昨晚做噩梦了?”
他话题跳得太快,曲一弦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噩梦?”
傅寻抬眼,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跟在她梦里出现的一模一样,又深又沉,像幽邃的深谷,一眼望不到尽头。
那些破碎的残梦片段瞬间一股脑涌进她脑中,香艳的,露骨的,欲拒还迎的……
她的胸口蓦然涌起一道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酥酥麻麻的,像过了道电流,满脑子的绮念。
曲一弦觉得……她可能是要栽了。
——
十分钟后,以曲一弦为首的越野车提前出发,前往五道梁。
近城区,终于不再是坑洼难行的搓板路,从省道上高速,一小时后,车辆通过高速收费站进五道梁的关口。
随即,沿着柏油路又行驶了十五分钟后,远远的,可见尽头一座小型城市的轮廓跃然而上。
平层矮屋的屋宇排列整齐,道路横立。
隔着阳光的反射,就像海市蜃楼般,虚弥飘忽。
曲一弦从后视镜里瞥了眼后座正襟危坐的尚峰,打趣道:“有多久没进过城了?”
尚峰咧嘴一笑:“挺久的……”
他还想说点什么,目光忽的在车前某处一定,旋即脸色大变:“小曲爷,前头那是什么?”
曲一弦循声望去。
五道梁的路标牌下,设了路障,有警方正在路口盘查车辆。
她脸色微妙地和傅寻对视一眼,云淡风轻道:“五道梁有野生动物检疫站,这不就是正常的检查?有什么好大惊小怪。”
尚峰狐疑。
他揿下车窗,趴出去望了眼。
曲一弦不动声色地往后座望了眼,等看见尚峰手里紧紧握着的卫星电话时,视线一凝,很快移开目光。
眼看着离路障越来越近,尚峰越发坐立难安。
饶是曲一弦刻意避开和他有眼神对视,也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数次落在她的身上,似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
曲一弦减速,即将停车时,忽听傅寻的声音似压在胸腔般,满含压迫的威胁道:“我建议你把刀收起来,不然我现在就把你扔下车,死活不论。”
曲一弦下意识抬眼。
后座的尚峰脸色苍白,满头虚汗,手中的东西一下握不住,掉落到垫子上。
刀具落地的声音清脆又锐利。
曲一弦握住档位的手一顿,正要转头,傅寻伸手覆住她的手背,低声提醒:“看前面。”
他的手收回去前,用力握了握她的。
曲一弦心一定,减速,挂挡,彻底在路障前停下来。
她揿下车窗,面不改色地看向封住路口盘问进镇车辆的顾厌。
两厢目光对视的刹那,她听见傅寻颇不悦地啧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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