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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陈教授写的地址,找到费力达旅社时,天已近黑透,街道却热闹到近乎拥堵。
除开赌场,这里应该还有许多别的产业。
几乎每经过两家Casino,就能看见一家旅舍、酒吧或者将器具明目张胆摆在外头的成|人|用品店。
Casino街边多得是招徕顾客的站|街|女,大冬天穿着单薄的深v衣衫与色彩斑斓的高跟,在橱窗外使劲想将胸脯抬得更高一点,竭尽所能搔首弄姿。
一个穿鳞片长裙的站|街女撅起臀部,在八音盒礼品店的橱窗前涂抹紫黑的唇膏。
淮真走过时,那橱窗也清晰映出她的侧影:粉蓝格纹衬衫在橱窗里看起来近乎是紫色的,蓝色的毛线外套也染成近乎天幕的黑蓝,唯独她的脸颊与那双鞋显得格外的白。
今早虽然洗过头,但经历了飞机舱那场风吹,后脑勺翘起了两簇不争气的呆毛。
那橱窗好似有魔力,使得淮真也驻足停下,用掌心试图将倔强的呆毛压下去,试了几次都有点无果。
她又端详了一下自己:衣服虽然是女孩的,但因为生理特征不甚明显,所以倒也有点雌雄莫辩。
既然如此,那簇不羁的毛发,此时倒也并不十分影响观瞻。
停留了十秒,淮真正准备离开,却发现那紫黑嘴唇的女郎正从橱窗里看着自己。
视线在镜面相会,她看到了一双略微有些虚焦的灰蓝色眼睛。
她应该有一点近视。
紧接着,她听见女郎很小声很小声的对自己说了句:“Onedollarforonce.Twodollarforanight.50Centmore,wecantrysomethingelse.Imaygiveyouasurprise.”
(干一次一刀,两刀一夜,多50分,有特殊项目
听声音,女郎似乎还很年轻,搞不好甚至和自己同岁。
淮真呆了一下,很快的摇了摇头。
女郎回头又看了眼橱窗,这下似乎对自己失掉了信心。
她用手背抹掉了嘴唇上一大半的紫黑色口红,又破不甘心的抿了抿,似乎觉得这样会使她看起来好很多。
她接着说,“Maybewecantalk.”
周围都是流浪汉,兴许有扒手或者瘾症患者。
淮真不敢掉以轻心的讲话,只对她微笑了一下,越过她看见路牌,199号。
又转头看向对面,对面有一家很大的Casino,灯火通明的,将老虎机都摆到了街边。
她抬头,在Casino的霓虹招牌旁边,看见了二楼挂着FridaHotel的花花绿绿霓虹招牌,比起Casino来说不甚显眼。
二楼以上似乎都是旅店的房间,但很诡异的是,亮着灯的旅店窗玻璃透出的光是那种很暧昧的荔枝红色。
街边除了站街女郎,还有三五扎堆的流浪汉,肮脏街道上随时散发着一股一群男子汉一年没洗澡的臭味,还夹杂着随地大小便的骚臭味。
淮真一边过街,一边心想,美国人究竟哪里来的脸去嫌弃唐人街?
FridaHotel在街面上只有很窄的一小块门面,里面用砖砌了个柜台,过道很窄,几乎只能容两人侧身经过。
墙壁与柜台都是一色的粉红,柜台后面坐了个红头发女人,听到有响动也当没听到,甚至头也不肯屈尊抬一下,因此淮真只能看见她的脑袋尖。
更引人瞩目的是她背后的柜子,玻璃柜上陈列了许多模拟男|女人体的逼真玩具,但是似乎用了夸张手法,尺寸都大的有点惊人。
她站在柜台前咳嗽了两声。
女人懒洋洋抬起头来,惜字如金的问,“yourself?”
她说no,然后说他们昨天有预订房间,预订人留下的名字是Cea(西泽昵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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