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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看着这对特殊的新人,期待这与所有新婚一般甜蜜,但也有几分不同的一刻。
内森先凭着自己的力量,用双肘撑住病床,将头和肩从枕头上微微抬起。
此时,楚娇便默契地俯下身,将自己的双手放在了露出的空隙间,柔情地托抱住了内森的背脊,而内森的双手也空了出来,搂住了楚娇的腰。
四唇相碰片刻便又分开。
楚娇本想把内森的头放回枕上,可是怕伤着他,便放得非常慢。
可还未等头沾到枕边,内森突然紧紧抱住楚娇,借力又抬起头来,深深地、久久地吻着楚娇不放。
宾客们无不为这一幕而动容,纷纷鼓起掌来。
待得内森放开楚娇,她已是满面绯红,眼角也挂着一滴晶莹的泪。
她把手放在内森的头上,轻柔地抚摸那些刚刚长出的亚麻色的发根。
内森笑道:“终于不用出家了。”
楚娇俯下身,贴着内森的耳朵,似是耳语,但声音却很大:“这叫出嫁,不叫出家!”
又引得大家的阵阵笑声。
西式的仪式到此为止,接下来便是我这个中国舅舅出场。
我本是极不善言辞的,面对的人多了,更会觉得唇干舌硬。
那日则是不同,身上既肩负着娘亲的重担,又是中国仪式的主持,自是不能坠了这尊严。
好在我已有准备,这段祝福的词清早已经做好,只需背诵出来。
“你们的生命本各是一首诗,
信仰是格律
爱是音韵
从今你们的诗合而为一
纵使时光逝去
爱的誓言永存”
我用了当年和伊莎白一起发现的那句罗兰夫人的名言,改写了几行小诗送给了两位新人。
诗念完,林若颖送上一瓶自流井的老窖。
我捧起这貌不起眼,泥土颜色的酒坛,打开泥封,一阵摄人心脾的窖香便扑面袭来。
“两位新人已按西礼成婚。
天地虽然不用再拜,但按照我们中国的规矩,要喝交杯酒的。”
我说罢,林若颖承上一只粗青瓷小杯,我将其斟满,递给了内森。
第二只杯承上来时,我望着楚娇,轻声问道:“少喝点儿吧?”
她倔强地摇摇头,答道:“交杯酒怎么能少喝?以后我岂不是比他矮了一截?”
看她这么坚持,我就把第二杯也斟得满满,递给楚娇。
因为躺在床上,内森这交杯酒喝得又是不易。
楚娇坐在他的病床边,用左手扶起他的肩膀和头,身子弯下,便能用右臂和内森的右臂相互环绕,喝下了交杯酒。
按照医嘱,婚礼从简。
众人祝福后便退了出去。
当天,这病房就是他们的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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