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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被废了的嫔妃……有许多甚至还是先帝的嫔妃呢。
被废为庶人、遗忘在这里,就算新帝登基,也不可能尊她们为长辈。
就这么一天一天熬着,总会疯的,或早或晚。
欣昭容,大概会是下一个。
席兰薇算着欣昭容的年龄——比她年长两岁,那么若她命够硬的话,必定还能活上很多年。
“婕妤娘子,柳氏就在此了。”
一方小院前,引路的宦官禀得毕恭毕敬。
猛听他这么说,席兰薇才恍然记起她姓柳。
现在废了位份,也确实只能称一声“柳氏”
了。
.
院门“吱呀”
一响,席兰薇踏入院门后,又有数位宫人鱼贯而入。
皆是神色紧绷,颇是担心这刚被废黜的柳氏会不会激动之下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伤了席兰薇。
柳氏听见声响步出房门,黑暗中一瞧那身形便知是谁,再看看院中的阵仗,冷笑出声:“婕妤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席兰薇轻轻一笑,没答这话,反问她说:“柳姐姐不请我进去坐坐?”
落座间,分明觉出柳氏敌意凛然。
席兰薇抬眸瞅瞅她,一笑:“你真当是我害你?得了吧,我承着盛宠,近来又为阿恬的事挂着心,没空跟你算账。”
她说着,肩头轻一耸,又继续道,“倒是阿恬自己按捺不住,替我把这事办了。
也没提前知会我一声,吓得我够呛。”
直到在宣室殿听霍祁说了始末她才松了口气,在那之前,当真觉得天地一片灰暗了。
芈恬对麝香及其敏感,只消有那么一点,她顷刻间便会起疹子。
为此,席兰薇儿时曾还调侃过她:“都说皇宫深宅均难消停,麝香是见惯不怪的手段,你这倒好,立时三刻试出来,比银针拭毒来得还快。”
所以她怎么可能是用了那缎枕一阵、直至身体不适出血才知枕头有异?
真到那份上,她早起一身的疹子了。
再说……柳氏也确确实实没有理由害她。
“她替我了了一桩事,我日后自会谢她。
今日我来,是算个前账。”
她徐徐说着,面上的笑意一分一分地淡了下去。
缓缓站起身,她居高临下地凝视着柳氏面上的三分惧色,手蓦地扬起又落得干脆。
“啪。”
一声脆响引得院中宫人一阵嘈杂,便有脚步声急促而至,却在推门而入前被席兰薇喝住:“无事。”
淡看着柳氏捂着脸的惊诧,她从她的指缝中依稀看见了她面颊上的血痕。
清冷一笑,兰薇淡声道:“这护甲,从你害小霜进宫正司那日起,我就每天带着,为的就是能打你这一巴掌。”
柳氏仍沉浸在心惊之中,嘴唇翕动片刻却未说出话来,面上的不解倒是更深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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