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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悄悄撕开一点缝隙,曙光穿过缝隙时,伊凡娜看见东方出现一抹橘红色,就像外城墙上攒动的无数火把的颜色,捎来死亡临近的消息。
雷霆堡一夜无眠。
风猛烈地刮,把外墙的喊杀声、惨叫声、马蹄声、攻城锤的隆隆声送进内城。
内城被不安和混乱包围:有些人选择躲在家中,有些人选择围攻码头,希望登上运河上的商船、渔船出逃;有些人趁乱作恶,内城发生了多处骚乱、多起火灾。
御前会议不得不下令实行宵禁,金袍子整夜都在内城奔波。
君望塔灯火通明,御前会议室里,重臣们围坐在宽大的会议桌旁,陪伴着伊凡娜。
伊凡娜放眼望去,法务大臣弗雷德·曼怀抱着《帝国法典》,口里念念有词,时而翻开一页,用鹅毛笔涂鸦;安东尼·贝尔皱着眉头,拿着一堆图纸反复翻看;大学士温斯顿瘫坐在椅子上,抚摸着学士项链,当伊凡娜以为他睡着时,老学士又忽然挺起身子,浑浊的眼睛看了看四周,又瘫坐回去。
唯独只有比尔·牛顿,这时候还有心情喝酒,侍女倒翻了酒杯,情报总管开了几句玩笑话,安慰不安的侍女。
财政大臣的席位空着。
伊萨克·格拉芙,我亲爱的表弟,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留下任何口信、书信,不辞而别。
他脚底抹油的功夫向谁学的?他为什么离开?他气我问斩了塞巴斯蒂安?伊凡娜坐在主座上,眉头紧锁,双唇紧闭。
“巷战打了一天一夜。”
比尔说了句谁都知道的废话,顺势摇晃杯中的多歌金葡萄酒。
“我的耳朵没聋、眼睛没瞎!”
伊凡娜没好气地说道,她的嘴角浮出一丝冷笑,嘲讽道,“你喝酒喝了一夜。”
比尔打了个嗝,辩解道:“这不怪我,奥古斯特皇帝在的时候养成的习惯,皇帝陛下常说,酒有助于思考。”
到了现在你还跟我提那酒鬼。
伊凡娜不想与比尔白费口舌,她转过头,向其他几个人问道:“你们怎么看?”
弗雷德·曼缩了缩脖子,说道:“我想我们该做好最坏的打算。
我一直在翻看《帝国法典》,可整本法典里,没有规定如何优待俘虏。
我们只能按照惯例,也许可以用赎金来换取自己的命。”
“我以为喝酒才会糊涂,原来书看多了真的能成呆子。”
大工匠安东尼头都不抬,把一堆图纸推到一边,又拿起另一张图纸,他几乎要咆哮起来,“敢攻打雷霆堡的,目标是雷霆王座!
杀掉我们这些人,他们不是更省事?”
“大工匠真是敬业。”
比尔伸长脖子,扫了一眼图纸,似乎对安东尼的讽刺不为所动,“御前会议中还研究图纸。”
安东尼抬起头,瞪了比尔一眼,提高音量:“我是在给大家找活路!
塞巴斯蒂安说得对,雷霆堡从一开始规划时就有问题,外城一旦被攻破,内城没有防御的工事,道路四通八达,敌人可以把君守城围得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天杀的,那个叛徒是在质疑罗德斯皇帝吗?”
弗雷德·曼挺直身子,目瞪口呆,“大学士,给这南方乡巴佬讲一讲雷霆堡的历史。”
“雷霆堡一带土地肥沃,外城的城墙非常坚固,外城里有诸多小型的箭塔和小要塞。
君守城依山而建,内河送来补给。”
温斯顿学士对上课依然颇有兴趣,立即抖擞精神,侃侃而谈,“塞尔威斯平原适合耕种、利于骑兵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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