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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诬陷之事后更是连好好说一句话都不能够。
没想到曾芷竟然会猛地回心转意。
望着手都有些不知道怎么放,攥着皱巴巴的帕子一会儿抬手一会儿放下的曾芷,福娘一时都忘了如何开口。
还是二哥儿探过身拽了下福娘的辫梢儿,她才轻咳一声,郑重道谢:“谢谢二妹妹,我会注意着些。
不过我性子野一些,怕是不如二妹妹文静。”
匆忙间就挤了这么一句出来,福娘自己都觉得不伦不类,面上臊得慌,曾芷却仿佛十分满意,唇边一丝笑意压都压不住,连旁边二哥儿龇牙咧嘴的怪模样都可以视而不见。
二哥儿正被两个妹妹弄得牙酸,就听得有小厮隔着帘子唤他:“姜大爷请哥儿过去呢,有个姓朱的外客要见。”
小厮的声音很是宏亮,二哥儿也不问是哪家姓朱的,兴冲冲就直接从窗户里爬了出去。
若非来传话的小厮也是自幼跟着三房在西北长大的,功夫了得,一把就接住了这个小祖宗,二哥儿说不得就要跌断两颗门牙。
他刚走没一会儿,曾芷身边的廖嬷嬷就笑眯眯的过来陪她们姊妹说话,顺便说了下访客的事儿。
“虽说都姓朱,这户人家可是与诚郡王府没有丝毫瓜葛,不过是寻常商贾富户罢了。”
廖嬷嬷面上始终挂着和气的笑,提起商贾也不似一般侯府家仆那样自觉高人一等,但是细听她的话,也能觉出上下尊卑。
“这位朱老爷也有几分本事,听说是山东一地最大的行商,家财万贯,这会儿是听说咱们府上主子们在此,又有姜大人带亲兵同行,特意求过来想附在咱们的车马后头。”
说话间,就有下人把朱老爷奉上的给三位姑娘的薄礼捧了过来,递进马车给福娘曾芷二人过目。
福娘打开一瞧,送给她们二人的都是木雕十二生肖,贵在个个神态不同,又个个憨态可掬,雕工精细已极,绝非凡品。
觉察到福娘的讶异,廖嬷嬷便俯身将原委道来:“朱老爷虽然是个没正经拜师读书的商户,却爱女如命,这次出来他把独生女儿朱大姑娘也带了出来,据说采买了不少女孩儿喜爱的小玩意儿。”
胶南朱老爷在山东名声极响,不是因为丰厚的家财,而是因为他对妻子女儿的宠爱。
当年朱老爷随父亲外出采买,对待字闺中的朱夫人一见钟情,不久便由父母做主完婚。
如果只说到这里,也不过是一时门当户对郎才女貌的佳话,算不得多么罕见。
谁知才德兼备的朱夫人偏偏在子嗣上福薄,多年求医也只得一女,抱孙心切的朱家老夫人就开始催朱老爷纳妾。
朱夫人不情愿,朱老夫人就骂她无德忤逆,要朱老爷休妻。
朱老爷却说什么都不肯,硬是撑了下来。
如今朱夫人已经过世近五载,朱老爷别说续弦,就连贱妾也不肯纳一个,对发妻留下的独生女儿更是爱若掌珠,全山东都晓得胶南朱老爷日后打算为女儿觅一佳婿入赘。
如果不是听了这段往事,老夫人萧氏也未必肯答应让朱家的人坠在后头。
就连神情刻板的姜得胜知道了,也点头赞了句“世上真心人难得”
,亲自见了朱老爷一面。
无关贫富贵贱,女儿家哪个不羡痴情郎?
福娘心中感叹之余,就随口多问了廖嬷嬷一句:“即如此,怎的不请朱大姑娘过来说说话?”
既然姜得胜领着二哥儿见了朱老爷,她们请朱大姑娘过来也不算冒失无礼。
廖嬷嬷一顿,似乎是没想到侯府闺秀会想见个商贾之女,又瞥见自己伺候的二姑娘曾芷也隐约有这个意思,连忙解释:“朱大姑娘生性腼腆,有点儿认生,加上连日旅途劳顿,就先不过来了。”
这番解释听着合情合理,二姑娘曾芷也不过就是想见见那样的神仙眷侣能养出什么样的女儿,见不到也就算了,福娘却从廖嬷嬷的神情中看出了另一重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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