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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缓缓张开眼睛,张了张嘴,嗓子干的竟没发出声音。
我顿了顿,缓了口气,这才说:“让我躺会儿就成,我不要去医院。”
“不行,你这样烧下去会傻的,能不能自己起来,不行的话我帮你穿衣服?”
他态度坚决。
我浑身上下都没有力气,只能瞪了瞪眼珠子表示抗议。
放狠话道:“周家麟,你要是敢动我出门我就喊强奸。”
他不由分说的一把将我从床上捞起来,不以为然道:“看看你病得这幅德行,在看看我玉树临风的这外表,人家顶多觉得你有被害妄想症。”
“把衣服给我,我自己来。”
我欲哭无泪的举手投降,算是遇到对手了。
我穿着一身周家麟的运动服,宽宽大大的袖子跟裤腿被我卷了n层,趿拉着他的拖鞋,带着他的毛线帽子,被他打扮的像是一个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就这样出现在医院里也算是吸引了无数好奇的眼神。
周家麟目不斜视的扶着我,明明就是个感冒发烧身体乏力而已,却被他弄的像是我身怀六甲一样。
脑补到这样的情节,我不禁笑出了声来。
周家麟手里拿着挂号单,一脸茫然的看着我说:“来医院有那么开心?”
我摆摆手,说:“没事儿,瞎想事情来着。”
“完了,脑子指定烧坏了,你在这里坐着别动,我去挂号。”
周家麟扶我找了个位子做好,便匆匆忙忙的走了。
靠门的位子刚好笼罩在一片阳光下,我两只手互相插在宽大的袖子里,边吸着不怎么透气的鼻子,边闭着眼睛坐在阳光下养神,若不是脑袋昏昏沉沉的,倒是挺惬意。
“小暖,是你吗?”
恍恍惚惚,我听到有人在喊我。
这个声音似曾相识,熟悉到让我以为是一场梦。
“小暖,真的是你吗?”
声音再次在我耳边传来,我这才睁开眼睛,看到一双黑色的皮鞋站在我面前。
抬头看他的那一霎那,我隐隐有种预感,似乎已经知道了声音的主人是谁。
黑色的裤子,白大褂,口罩,手术帽......
唯一露出来的那双眼睛,隔着一层薄薄的镜片,那样的眼神,好像还是未曾变过。
仍旧执着中带着坚定,温和而又平静。
我已经认出了他,只是还未想出该用怎样的表情来面对,他却以为我没有认出他。
缓缓摘下口罩,那张微微笑着的脸仍旧暖和的像是这雨后肆虐的日光。
高树,我们竟是以这样的方式再见了。
他蹲下身子看了看我,并没有因为我的奇怪装束而感到疑惑,只是问道:“这些年好吗?”
我木木然的看着他,想哭,又想笑,千万句话涌出心头却哽在了喉咙,最后变成了一句淡淡的:“还好。”
你在我的心里来去自如,而我却在你的生命中举步维艰。
如果你问我的第一句话是“你还好吗?”
我一定会回答:“不好。”
因为答案就只有这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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