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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不是怕少爷怪罪小的,”
钱多噘嘴道,“小的是替少爷心疼银子。
少爷您说说,咱们好生卖米不好么,做什么要去搅事,做什么要去管城郊的那群流民啊,他们前些日子还想着坑咱们呢,他们是死是活,关咱们什么要紧啊。”
“你这小子。”
钱玉叹口气,没在这上头跟他多说,只是问他,“我昨儿写的信,让你派人给我爹送过去的,你去了么。”
“小的已经好生将信交给看守外门的一个小厮,让他骑快马送去了。”
钱多委屈道,“想来老爷过不了半月就要着人把银钱送来的。”
“呵,我老爹临走前让我没银子了就派人向他老人家拿,本来我是打定主意自食其力的,现在看来,姜还是老的辣,我爹怕是在我要上青阳县城时就知道我铁定不成气候。”
钱玉苦笑着摇头说,“当初过来青阳,只想到这里奖商贾课桑,却忘了好生顾虑这里战事祸乱,我本以为那清河王出身帝王之家,该多体恤百姓才是,如今看来,那陶老头说的对,其实他该是不知祖宗建业之艰的纨绔无疑了。”
说到此处,忽然住了嘴,长叹口气,“我也说不得他,毕竟,唉……”
钱多奇怪插嘴道,“少爷,您见过那清河王了么,怎么就知他是纨绔子弟?”
“未及。
我在县衙门口打了好几转,都没见到他,那些衙役只说有事俱回报县守即可。”
钱玉皱眉道。
“那县守,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钱多愤愤说着,又担忧道,“那少爷,咱们如今银钱也砸进去了,被套牢了,脱不开身,这可怎么办?”
钱玉摇头,叹息,“既然被套牢了,就只能硬着头皮做下去了。
对了,现下什么时辰了?”
“未时一刻了,少爷。”
说起时辰,钱多又来了劲,“少爷,您晨时只吃了些粥,午饭也没用,现下让小的陪您去用饭吧?”
钱玉淡淡一笑,“我看是你自己想吃了吧。”
“哎嘿嘿。”
钱多摸了摸自己脑袋,不好意思笑了,吐吐舌头,“小的担忧少爷您的身子,当然,小的自个儿也是要填肚子的。”
“你饿了,就去吃吧。”
钱玉笑着说道,合上账本站起了身,抬头看一眼窗格外南挂的日头,“我得去城郊看看,不知那帮人做事做得如何了,眼看新夏将过,若是不快些整顿好屋舍田地,到了清秋,城里青黄不接,可就麻烦了。”
钱多忙上前,“少爷,小的陪您过去吧,城郊那帮子流民,野性大,伤到您可怎么办。”
“你不是饿了?”
“哎,哪能啊,跟着少爷,小的劲头足着呢!”
钱多拍拍肚子,嘻嘻笑着道。
钱玉笑了笑,也没反驳,理好账本就要出去,钱多跟在她后头,主仆俩刚走到门边,就听外头小厮轻轻报了一声,“少爷,少奶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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