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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越越说:“同志,看书啊?”
同志抬头看了她一眼说:“嗯。”
周越越说:“同志,看的什么书啊?”
同志微微一笑,立起书面来晃了晃。
周越越说:“哦,是巴金的书啊,我也喜欢看巴金的书,巴金,是个伟人啊。”
我十分惊悚地看向周越越。
那同志大概也被勾出来点兴趣,又微微笑了一笑。
周越越说:“我最喜欢他的那篇《谁是最可爱的人》,大冬天英勇跳冰窟窿拯救失足未成年儿童的黄继光同志实在太值得我们学习了。”
同志的脸瞬间黑了。
周越越继续说:“他的其他东西我也看的,都写得挺好的,不过这几年倒没看他有什么新作品出来,大概是江郎才尽了吧,可惜了。”
我怜悯地看着周越越,觉得她和那同志多半也就缘尽于此,没有后续了。
但可怕的是她竟然还想再接再厉,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周越越自掘坟墓地说:“他早期还有一篇什么来着,写得挺狂的,那真是有文采啊,我读了立刻就喜欢上他了,我想想我想想,好像叫《一个神经病的日记》,对,就叫《一个神经病的日记》。”
同志已经有点忍无可忍,说:“你说的可能是《狂人日记》。”
周越越一拍大腿:“啊,我记岔了,是《狂人日记》,学名就是这个,你怎么这么博学呢?”
我觉得我不能再坐视事态这样发展下去了,立刻起身打开门走到户外。
周越越在后头喊:“宋宋,你去哪里?”
我说:“你们慢慢聊你们慢慢聊,我去买点吃的去。”
我前脚刚出病房门,林乔后脚就跟了出来。
我想我一定得摆脱他,但今天没骑自行车,事情显得有点难办。
直走到医院大门口,他仍然保持着两三米的距离不紧不慢跟着。
我完全搞不懂他要做什么,于是一直在想他到底要做什么,但越想越搞不懂他要做什么,这疑问折磨得我寝食难安,拐进一条小巷子时终于忍无可忍地吼出来:“你他妈到底有什么企图啊?”
这话一吼完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压在了路边的墙壁上。
他低头看着我,由于距离实在太近,呼出来的二氧化碳正好喷到我的脸上。
当年的花样美少年如今已经长成了高大的青年,真是令人不能逼视,我低头看着地面说:“大侠,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你先放开我成不?”
林乔在我头顶上笑了一声:“我算想明白了,只有这法子能治住你,放了你你就又跑了。”
我苦口婆心地说:“我不会跑的,我保证绝对不跑,你要相信我,我们共产党员是不会说谎的,你看,你长得这么高这么壮,我跑也跑不过你。”
虽然我说的很有道理,但他并没有听取这个意见,依然保持着握住我两只手把我压在墙上的尴尬姿势,半晌说:“颜宋,一直没有机会问你,这么多年,你过得好不好?”
我恍惚了一下,被他说的“这么多年”
触动,高三那个夏天立刻像放电影一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我脑海里快速掠过。
其实到现在我还经常做梦梦到那时候,不过并不像今天这样连贯,全是些片段,比如林乔的妈妈当场给了我一耳光,比如我在苏祈她们家楼底下连跪了两天,比如我妈被哇哇乱叫的警车带走,比如染血的刀片和割了一半没敢彻底割下去的腕动脉,什么什么的。
那正是五年前,林乔和苏祈在一起第三年,我暗恋林乔第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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