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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并没有叫。
他死死咬着嘴唇,咬着眼泪都出来了,硬生生地将那些恐惧全都憋了回去。
可他不叫也没用了。
齐二已经发现了他,辛鸾只听树外那脚步声慢慢地逼近,冷冽的声音如刀一般,刮骨而得意。
“哦,原来还真在这里。”
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密林遮盖里便是连星光都是没有的。
而南阳城内距离丰山足有十余里,树林中,邹吾如一道清冷纤薄的弧光,一路纵马飞驰穿林过树,不敢稍纵。
红窃脂是突然掠来的。
风拂起了她的头发,邹吾只瞧着一人展着双翼从天而降,第一反应还以为是辛鸾,刚想:还好还好,只是自己多心虚惊一场,谁知等人落地竟然是一身红装短打的红窃脂!
“你怎么在这儿?”
邹吾赶紧勒马,轻拨马头脱口便问,“辛鸾呢?”
“我正要说这个!”
红窃脂满脸是汗,香鬓已湿,竟似匆忙来找他的模样,一把抓住邹吾的马缰,弹珠射箭般飞快道:“辛鸾他自己化形飞走了,却引来了齐二那群官兵,你不要往前走了!
他们就在前面……”
可能漂亮的女郎天生就是擅长说谎的,她真真假假,一番话说得居然合情合理,逻辑通畅。
邹吾听到她说辛鸾走了时候,刹那间呆了一下。
可思绪转过一遭,他没什么依据,却本能地觉得不对。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
红窃脂急了,上前一步,逼住邹吾的目光:“今夜上元,月是满月,按照明月律本就是化形之期!
刚刚九钟又响了那么多通,怎么就不可能?!
你耳聪目明,就没听到刚才整座山的鸟儿都在叫吗?鹫峰万仞,丰山飞檐,你再把他当家雀儿养,他也是凤凰!
还追他做什么呢?!”
红窃脂其实不止在拖延时间,她更是要拦住邹吾。
她刚刚从红槲树那边飞纵而来,知道齐二带的绝对止南阳的府兵,恐怕还有济宾王给他配备的杀手。
现在全天下现在都在通缉邹吾,她既然已经误了他一次,自然再不会给他任何再暴露行迹的可能。
而至于辛鸾……那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他是被杀被擒,都是他们天衍上层倾轧夺权的把戏,干她底事?!
女郎就是这样的,只要她们打定主意,含急带怒,理直气壮,万事都可以搪塞过去,最聪明的男人也不是她们的对手。
况且,在她心底,邹吾本来就和自己交情匪浅,他实在没道理来疑心她。
可是邹吾就是觉得哪里不对,身下的马儿感知了他平静中的急躁,不安地打了好几个响鼻,而他眺望着远方一望无际的山林,不知怎的,一颗心就是突突地狂跳。
他忽地扭头,瞧定红窃脂,“小卓怎么没和你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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