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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七看着那信上满纸的怒气像是要脱离信纸浮向空中,她摇头失笑,这个郑少封,这样骂那倪世俊,大概是因为在楚小姐面前落了下风,这才写了歪话来泄愤。
她有点好奇这倪世俊是哪位大人的儿子,朝中倒是有两三个姓倪的,不过年龄上都对不上,郑少封只知道骂人,也未说清楚。
田七想不明白,也就把信收好,不作他想。
唐天远读书读出境界来了,脸上一直挂着高深莫测的微笑。
纪征同样的一脸高深莫测。
田七摸了摸鼻子,不知道到底是她不正常了还是这个世界不正常了。
她向门口望了望,门缝处又闪过一个人影,衣服的颜色很熟悉,那人自己也包了个雅间,但是进进出出好多次,弄得好像是尿频一样。
田七知道他是皇上派出来监视她的人,这回跟上回那个不一样了,轻功更好、更敬业。
他还老是趴在门外隔着窗纱向里看,窗纱是半透明的,仔细看也能大致看明白里头人的行动。
可是他也不想想,大白天的,他能看到里面的人,里面的人自然也能看到他。
田七决定回头跟皇上商量商量,请他换个脑子清楚的来。
她也没心情吃酒聊天了,跟两人告了辞,转头去了宝和店。
看到方俊,她照例是要瞪两眼的。
方俊被田公公瞪久了,就总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人,虽然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坏事,但他每天被内疚感煎熬着,寝食难安。
他现在无比希望自己能快些恢复记忆,有时候一着急,就会拿过手边的硬东西敲自己的头,旁人都只当这呆子是在练铁头功,并不意外。
幸好他的头够硬,也敲不坏。
今儿田七在会客厅跟人谈了会儿事儿,出来就看到方俊正拿着个绿迹斑斑的小铜香炉往脑袋上敲打着。
田七连忙一把抢过香炉,“你疯了!”
方俊冲她一笑,“我没事。”
“谁管你有事没事!”
田七翻了个白眼,抱着香炉仔细看了看,还好,没变形。
方俊便有些失落,低头不语。
田七本想骂他两句,可是看他现在这样,终于还是不忍心,便只是问道,“王猛给你的药你可还吃着?是否定时找他扎针?”
方俊重重点了点头。
他抬头看田七,见田公公并未很生气,便又讨好地笑了笑。
田七放好香炉,叮嘱方俊不许再乱碰架上东西,便离开了,出去的时候边走边摇头。
她现在有些困惑,真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方俊。
一开始知道他的身份,她自然是愤怒无比的、恨不得他立刻去死的,可是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工具、一把刀。
他混成现在这般凄惨,也有其可怜之处。
首恶已死,她现在再追着方俊喊打喊杀,总觉得有些无力。
不过,他毕竟又是直接的行凶者,倘若让她轻轻松松地放过他,她又不甘心。
嗯,如果方俊恢复记忆之后愿意作证,为她父亲洗清冤屈,将功折罪,她大概也就不会把他往死路上逼吧。
就这么心事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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