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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镇子上的渔民都没有下湖打鱼,百多条大小渔船正整整齐齐的系在码头上,有几个渔民披着蓑衣,戴着斗笠,正趁着难得的空闲,在码头上修补渔网。
见到刑天鲤行了过来,一名老渔夫急忙高声问道:“小李先生,李巡检回来了么?前两天,听说他带着被抓的匪人,去找那杀千刀的贼头去了?”
几个渔人停下手上的活计,眼巴巴的看着刑天鲤。
若是能抓到那些谋财害命的匪人头目,他们就可以放心大胆的下湖打鱼了。
都是苦哈哈的升斗小民,又不是什么地主老财,歇上三五天也就罢了,时间若是久一点,家里真的能断炊的。
刑天鲤正要回话,距离码头不到五十丈处,用一圈矮墙围起来,由三间大瓦房组成的巡检司衙门突然爆开。
就听一声巨响,火光冲天,滚滚气浪顷刻间荡平了三间大瓦房,外围一人多高的矮墙更是齐齐崩塌,碎砖瓦被冲出了数十丈远。
码头上,几个渔人吓得抱头趴在地上尖叫。
栈桥上,湖岸边,一群正在摸鱼钓虾的孩童吓得嘶声怪叫,宛如炸群的猴子一样四散奔跑。
后方镇子里,几栋距离巡检司衙门较近的民宅,被乱飞的砖瓦打得千疮百孔。
侥幸里面的百姓都在外劳作,屋里没人,只有几条狗子、一群鸡鸭怪叫着冲了出来。
刑天鲤丢下手中雨伞,右手紧握细竹竿,嘶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哪里炸了?”
依旧只能看清身周六尺。
刑天鲤一把揪住了飞扑到自己身边的巡检司所属:“哪里?”
几个巡检司汉子将刑天鲤牢牢护在了中间,硬拽着他往镇子里疾走:“小李哥儿,有人炸了咱们巡检司衙门,嘿,这报复,来得好快!”
刑天鲤厉声道:“衙门里有人值守么?有么?”
没人回话。
刑天鲤心一沉,他冷声道:“召集所有兄弟,把镇子里能用上的人,全都召集起来。”
一番话还没交待好,湖面上,雨雾中,就传来了隐隐的‘突突’马达声。
几个巡检司的汉子顿时大声欢呼:“是李头儿回来了,这是咱们的船。”
刑天鲤停下脚步,微微侧过头,朝着马达声传来的方向仔细聆听。
小龙湫镇巡检司,带上李魁胜这个巡检官儿,正儿八经的编制也只有五十一人。
小小的衙门却是富得流油,居然就从极西百国的洋鬼子手上,淘换了一条小火轮。
这洋鬼子的东西,就是犀利,六七丈长的铁壳子船,只要加足了煤炭,不需要风帆和船桨,就能跑得飞快。
从小龙湫镇到湖对岸的大龙湫县,若是划船过去,没有半天功夫到不了。
而这小火轮,不过短短大半个时辰的事情。
烟雾迷茫中,一条小火轮喷吐着黑烟,后面用一根缆绳牵扯着两条平底沙船,一路‘突突突’的划破水面,行了过来。
身材魁梧的李魁胜披着蓑衣,戴着斗笠,好似一头棕熊,站在小火轮船头。
不等小火轮停稳,距离栈桥还有一丈多远,他就骂骂咧咧的蹦了上来。
刑天鲤的耳朵狠狠一动。
李魁胜落在栈桥上时,脚步滑了一下,差点没摔了个马趴。
这不应当。
李魁胜刚过四十岁,军伍中熬炼出的好身手,寻常十几条汉子近不得身,跑起来比狗还要利索快捷,有两次追捕流窜的江湖客,他蹦高窜低,在镇子里高高低低的屋舍上蹦跳如飞,也没见他摔断了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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