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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雷轰天,密集的电网之间,还交织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生死意念。
卞冰雷愤怒地咆哮着,妄图撕开可恶对手的胸膛,同时奋力想将自己的儿子和朋友,渡出这场生死。
他在燃烧自己的生命,但很快胸口萦绕的那股怒火,便在将自己彻底焚烧待尽前倏忽而止!
因为在他眼前出现的,并不是那幽暗的虚空法镜与可恶的黄金之眼,并不是自己熟悉的传心殿内天青色的地砖和雕花的房梁。
他矗立于一片雄伟而难以言喻的星海内,身后一是一片被混沌罡风包裹的初宇,身前则是亿万明星连横闪烁的美景!
卞冰雷不可置信地吐纳着,很快便被蕴含于气流中浓郁的仙力呛得连连咳嗽,双颊憋得一片通红。
过度贫瘠的仙土,会强行抑制修士的修为,太过浓郁的力量,也会让初入外界的修士们无所适从。
卞冰雷错愕地发现,自己的丹海开始无度膨胀,强劲而可怕的力量自发在他经脉内四下游走,不过几个呼吸之间,便到了不得不以意志强行对它们进行梳理和镇压的地步!
“我在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纷乱的念头在脑海里打着架,卞冰雷揉着自己的胸口,感觉自己力量暴涨的同时,还发现了一种蛰伏在身体内挥之不去的绵软困乏感,好像刚从长睡中抽离,身体还拒绝苏醒。
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明明见传殿倒塌,明明见之问、秋儿和邪君身死……
为什么?
卞冰雷错愕的目光终于落在了不远处正饶有兴趣打量着自己的一双年轻男女身上。
他们的容颜分外俊美,女子清丽可人,男子英武不凡,不过比起女子好奇又探究的目光,那眉梢带紫的年轻男人,脸颊上的表情就繁杂多了。
有惊愕,有矛盾的悲与喜,最令人在意的是……他明明陌生的眉宇之间,还挂着一抹难以令人忽略的熟悉感。
“你是……”
有一个名字萦绕于喉头,如窗纸一样,还差一指点破。
“牧云秋!”
从身后传来的尖叫令卞冰雷瞬间肢体僵硬,之前还没有半点甦醒征兆的卞之问不知何时已一个骨碌跳起,大大的眼睛落在傲青的身上。
“儿子啊!
你疯了吧……这位,怎么可能是秋儿呢?秋儿长得可不是这样一张脸。”
卞冰雷结结巴巴。
傲青已脱胎换骨,身上澎湃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虽然此刻四人都站在界外,不过从精确的意义上说,四人之中,只有傲青是凭一己之力站在此地,他是洪荒两界之下破壁而出的第一位创世境强尊,初入界外,便拥有了大道认可的资格!
所以此刻的卞冰雷,已经完全无法辨别傲青的魂色与实力深浅,自己曾收养的那亦子亦徒的后生,更与眼前年轻才俊拉不上半点干系。
可是卞之问的目光里,并没有太多可以称之为“错愕”
的神情,傲青指上的戒指消失了,化为一股清风,与卞之问重合在一起。
在被卷入通天塔之前,卞之问比自己的父亲多一段莫名其妙的记忆,他犹记得那病恹恹的邪君在被虚空法镜下金黄眼的威力冲击前,眸中精芒突然大盛,纤长的手指以迅电一般突然伸入了自己的天灵,强行将自己的一抹魂息从体内勾出。
“不要害怕死亡,你所将经历的,不过……梦一场。”
直至今日,邪君那犹如深山滴泉般空灵的嗓音,还在他耳畔萦绕。
那抹魂息,便是司灵!
他在南星升天井里,已见过自己的挚友,也知道他准备做什么,所以才引着他得到了自己从父亲那里继承下来的所有,包括毛龃兽神的认可。
所以就算本体在通天塔内沉睡着,可卞之问的潜意识里,早已明白牧云秋的使命。
并在冗长的梦魇里,一直期待着梦醒时分。
虽然心中还有许多疑惑,虽然自己那淡淡的魂息带来了许多没头没尾的记忆片段,但比起父亲的愕然,卞之问心中涌动的更多,是兴奋和激动。
回应卞之问的,是一拳。
“兄弟!”
傲青右拳毫不手软地打在卞之问的肩头,而后他便张开了膀子,用力抱着自己的挚友。
“兄……弟!”
卞之迅速且不客气地还了傲青一腿,动作熟稔无比,一看就经过长时间的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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