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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想起很多以前的事。”
庭霜低头看着自己双脚间的地面,“我后悔出国读书了。
我也不该气他。”
他说几句,安静一阵,柏昌意一直听着,什么也没有说。
“我去下洗手间。”
庭霜说。
他去了挺久,回来的时候手上拎着一个纸袋子。
“我买了双鞋。”
他对柏昌意扯出一个笑,眼睛里带着一点希冀,好像他的命都悬在这个问题上,“你说他能穿上吗?”
柏昌意看着他:“能,当然能。”
“屁。”
庭霜把袋子往地上一扔,“我连他穿多大码的鞋都不知道。
我一年就给他打一个电话,现在他妈在这儿难过给谁看?他出了事,不怪人家不告诉我。”
他发了一通火,也不知道是对他自己还是对别人。
火发完,没有了愤怒做掩饰,脆弱便再也隐藏不住,他把头靠在柏昌意肩上,低低地说对不起。
柏昌意摸了摸他的头:“去吃点东西。”
庭霜摇头。
他没胃口。
在飞机上的十一个小时他几乎什么都没吃,也睡不着,就一直望着窗外的一片漆黑,直到太阳从东方升起,升到看不见的地方。
柏昌意知道他需要的不是食物,也不是睡眠,他需要一个人去想一些事情,然后成长,不管他自己愿不愿意。
祝文嘉和司机在机场等他们。
“爸怎么样?”
一见面庭霜就问。
祝文嘉说:“还没醒。”
不是好消息,至少也不是更坏的消息。
祝文嘉看了一眼柏昌意,问庭霜:“你们吃饭了吗?我们是先去医院还是——”
“去医院。”
庭霜说。
“我也这么想的,估计你也没心思去其他地方。
现在两点半。”
祝文嘉看了一下时间,对司机说,“我们快一点。”
icu探视规定严格,只有每天下午开放一个小时的探视时间,从三点到四点,一次最多两个人探视。
车上,祝文嘉坐在副驾驶,庭霜和柏昌意坐在后排。
庭霜看见车上放的照片,一张小小的合照,祝敖,翁韵宜,中间是小时候的祝文嘉。
祝文嘉出生以后,每年他们都要拍全家福,庭霜从小就不肯去,祝敖怎么威逼利诱他都不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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