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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抽回,他加力三分,说:“不管你是为了什么,我都只当你是为了我。
其实书信内容,我不看也知道温砌写的什么。
事到如今,解释无用,但若说错,我并无过错。”
左苍狼说:“我不知道陛下在说什么。”
慕容炎牵着她往里间走,说:“不,你比谁都清楚。
温砌是不是还给你单独留书?”
左苍狼血液渐冷,慕容炎说:“我要说的是,你不必急着感动。
因为我若是他,到了那种地步,我也会这么做。
让我猜一猜,他无非是留下两封书信,一封可以煽动温氏旧部起兵造反,一封却又劝你要以家国为重?”
左苍狼想要挣开他的手,他死死握住,直到她手背之上现显红痕。
他冷笑:“怎么,不爱听了?我来告诉你为什么。
温砌死时,父王败局已定。
他是可以聚集旧部,拼一个鱼死网破。
但是对我而言,不过是多死几个人,多打几场战,根本无关痛痒。
而他,他的父母妻儿、亲朋好友、心腹爱将,必将一一死在我手中。
他是死了,但是真正救下袁戏他们性命的人,救下这些无辜将士的人,是我!”
左苍狼微微发抖,慕容炎淡笑:“怎么,忍不住了?他到了那种地步,既不能完全信任于我,又没有与我抗衡的实力。
能怎么办?他只有用最后的悲情,来笼络天真的你!
于是留下两封信,假意相托,不过是怕我反悔,利用你维护这群人的利益罢了。”
左苍狼终于说:“陛下所言,我不知真假。
但是我却知道,人心如镜,若是心怀黑暗,所见所闻、所思所想,便都是黑暗。”
慕容炎注视着她的眼睛,最后慢慢将她拉进怀里,他的声音很低,有一种醉人的迷离。
他说:“这件事,无论真假,我都不会再追究。
说出来,也许你也不会信吧。
我百般忍耐、患得患失,不过也就是为了这零星的一点阳光。”
左苍狼背脊微僵,他握了她的手扣到自己腰间,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路行来,就到了这种地步。
其实慕容炎这一生,起落荣辱都没有什么好遗撼的。
只是……”
他没有再往下说,这样的慕容炎,像是在乞求被爱一样,显得可笑又可怜。
他有很多机会可以杀她,也有无数理由,应该杀她。
可是他下不了手。
他恨死了那个躲在阴暗角落里低声啜泣的小孩,恨死了那个渴盼微弱光热的稚童。
他以为那个孩子已经死了,腐烂在彰文殿某个尘埃堆积的角落里。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每当看着她,抱着她的时候,他就又出现了。
在若干年以后,慕容炎已经变得冰冷而强大,可以掌控所有。
唯有他仍蜷缩在彰文殿终年不化的阴影之中,一边求生一边腐朽,眷恋着慕容炎所路过的、那些屈指可数的温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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