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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目隐隐有泪,他说:“我保证。”
他转身,突然又回过头,说:“老爷子,温帅对我们的恩德,弟兄们都记着。”
他想说温氏没有落魄。
可是未张嘴,眼已湿了。
主梁若折,大厦便顷,这世间炎凉,远比四季分明。
宫中早已炸开了锅,龚大人是被抬到朝上的,文官们吵成一团。
左苍狼和袁戏到的时候,声音倒是小了。
慕容炎拿手一指,左苍狼跪地上。
他怒道:“左苍狼!
你当街殴打御史言官,你眼里可还有大燕王法!”
左苍狼叩首:“臣有罪!”
慕容炎喝问:“原因?你与龚大人有何冤仇?你几乎没打死他!”
左苍狼微微咬唇,那边龚大人挣扎着坐起来:“陛下、陛下……下臣治下不严,奴才驾车不小心碰落温老爷子的帽子。
微臣已经赔罪,正要训斥手下,左苍狼突然过来。
二话不说,伸手就打啊!
陛下,您一定要为老臣作主啊!
老臣年过四旬,为官十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左将军依仗温氏余威,竟对老臣下此毒手……老臣不服,老臣不服啊……”
诸臣俱都是跟着申斥,旁边袁戏怒道:“匹夫欺压温老爷子,将军看不过眼,教训两下,何错之有?!”
慕容炎横了他一眼,他顿时不敢出声。
诸臣更是各种控诉,有人说此例若开、官威何存?有人说纵容凶手,律法不容。
慕容炎双手一抬,微微向下压。
所有声音都静了下来,他问袁戏:“说,怎么回事。”
袁戏这才怒道:“龚大人驾车在市集闹市横冲直撞,竟将温老爷子的帽子刮落在地。
温老爷子腿脚不便,这孙子竟然安然坐于车驾之内,眼睁睁地看着温老爷子去捡!
左将军看不过,这才动手教训了一下……”
这话当然有夸大,诸人又要吵嚷,慕容炎目光环视,说:“诸位大人,温老爷子今年五十有四了。
家中二子皆阵亡于沙场。
温家劳苦功高,龚大人如此轻慢老将功臣,官德何存?”
龚大人当然不服,旁边有交好的大臣道:“陛下此言,是说左将军打得对,打得好?是说言官御史,被打成这样惨状,都是咎由自取?左将军半点错没有?”
慕容炎看一眼他,说:“不,她当然做得不对。
大燕有王法,岂容旁人擅动私刑?更何况德行有失的是朝廷命官。
她本应禀奏于孤知晓,再依例法办。
孤只是想请诸位大人好好想一想。
有一天你们也会老,或许不会缺胳膊少腿,但一样会有失意,会有伤病。”
所有的朝臣都静默下来,慕容炎的声音回荡在殿堂:“将军老朽,当解甲还田、打马归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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