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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晚从腰带取出一枚暗色小哨,放在唇边,发出了奇异的音律。
那声音低得琳琅听不清。
很快,有人敲门了。
“嘭——”
一个重物被扔了进来。
是人。
一个男人。
琳琅背着手,好奇弯腰凑过去。
对方显然被“处理”
过,四肢绵软,压根使不出力气,他挣扎着想跑,却是徒劳的。
那奄奄一息的容色让琳琅回想了半天。
“呀!”
她拍掌,想起来了。
“这不就是——”
“卫绝青,从昭楚州人。”
君晚淡淡扫眉,“拖他的福,我得以保全。”
这男人就是当初押送囚车的官爷之一,年轻有为,皮囊又相当俊逸,颇受小娘子们的爱慕。
那一次,官爷起了贪欲,以送药之名,点了琳琅入帐,差点将她拆骨入腹。
长公主因此记上了此人。
君晚是有恩必报,有仇必偿,她对琳琅说,“祸不及旁人,他的父母亲友,俱已庇佑,至于他,他辱了你,生死任你处置。”
也许在他人看来,女子的清白又算得了什么?值得以命相偿?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但在君晚看来,辱她好友者,死不足惜。
“他竟然落在你手上了。”
琳琅啧了一声。
“难怪我找他不着。”
被挟持的人质面色煞白。
“那么——”
琳琅敛着裙摆蹲了下来,一根手指点着对方的下巴,温和软着语调,“我该拿你如何是好呢?……我的好官爷?”
容经鹤最爱她这软绵无力的腔调,似误入狩猎场的天真桃鹿,温顺而无害。
落魄官爷也怔了怔,不自觉追随着她的目光。
再也不是一身皱巴巴的素白囚服,王女换上了寻常娘子的装扮。
葱绿缎,小珠领,乌黑的鬓发间插着一枝小琼花,迎春吐蕊,娇小堪怜。
可就是这样一个小娘子,笑意吟吟,定夺着他一个七尺男儿的生死。
当冰冷的刀刃划过脖颈,卫绝青嘴唇微颤,闭上了眼。
他后悔了。
后悔自己当初,因为轻视之心,竟把王女当成普通流放的弱质女流。
他以为凭着自己本事,可以玩弄于股掌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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