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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生哽咽道歉,“我、我记得叮嘱存仔不要去打扰思危...”
她话未讲完,便被叶令康轻笑打断,“是,他是没去找,却挡不住危仔去找他,他有本事,他一去,就能让危仔不受管制,偷偷...”
叶令康猛挥报表,尽数掷向又生,“你回去,别来惹我。”
又生狼狈后退几步,愧疚难耐,弯腰一张张拾起报表,搁在他面前。
叶令康看她一眼,转过大班椅,丢她后背。
好半响,赵工才敲门进来,干巴巴解释,“叶总,刚才记错,下季度计划表夹在生产额里一起拿了过来。”
叶令康没点破,摊开报表逐个签字,“坐。”
......
苏又存迟迟无消息,陈凤仪几乎夜不能寐,就在她准备去西九龙报警时,越洋电话打来,电话那头,少年勉强安抚,“阿婆,我无事,不要担心我,这两天就回去。”
陈凤仪敏锐察觉到不对,再想多问几句,少年已挂下电话。
恰此时,又生拖行李箱回来,陈凤仪迟疑,“怎么突然回了?”
又生并无隐瞒,把她知道情况告诉陈凤仪。
陈凤仪跌坐在凳,惊愕难言,既难相信随孙子喊她阿婆的后生仔去世,又心疼孙子被剁掉两根手指,她掩面悲切,“是冤孽,冤孽啊!”
再见到苏又存是在两天后,少年拎行囊回来,嘴唇干裂而苍白,右手上缠的绷带仍未拆。
“阿婆,家姐。”
又生捂嘴无声流泪,事到如今,陈凤仪反倒镇静,“回来就好,我去买菜,都瘦了。”
苏又存低头,“是我不对,让阿婆挂心。”
陈凤仪拍他肩,叹口气,还是没多讲。
快中午,庄太初过来,她从阿力口中听见风声,知道叶文锦死长孙,加上陈凤仪先前找她去旅行社打探苏又存情况,事情串联起来,她大概能猜中八.九分。
进门便跳脚,“为什么不告?香港法治社会,叶家大户,仍要向港府纳税,他们凭什么剁存仔手指?!”
她看又生,“是你让忍气吞声?”
又生丢她白眼,“无脑人,少讲废话。”
当初叶文锦让道上人扒庄太初衣裳拍照登报,庄家尚且大户,不见耐他何,更遑论他们市井。
“我看你才无脑,让人搞大肚,石头庄园不好住,要回来挤洋楼?”
“要你管。”
“两位阿姐,别吵可好?”
苏又存拜托,“好烦的,能否让我静静。”
四目相对,两人不约而同撇开眼,各守沙发一边。
好半响,苏又存低声道,“家姐,危仔葬在哪,我想过去...”
“我和你一起。”
卖香烛纸钱的商铺,苏又存一捆捆纸钱往车上抱,“他没吃过苦,在那边也不知怎样,想给他多烧点。”
又生没讲话,载他去华人坟场。
车停山脚,他们步行上去,非祭祖日,坟场人迹罕至,一排排露天灵位不见人影,又生走前上台阶,快到时,突然脚步滞住。
不远处,叶令康独自坐坟前,脚边散落一地啤酒罐,他倒下一罐啤酒,“我知道,你脾气随我,越管越反叛...你喜欢谁,以后自由了,老豆再管不了你,将来...若有来生,老豆希望你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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