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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那我走了……”
周福安把一吊钱收在怀里,这才注意到陆清婉跟陆清石长得还真像,性子也像……
次日陆清婉开始动手绣自己描好的雪竹图,这是她在江南头一次见过的严寒酷霜欺压下的雪竹。
积雪压竹,雪落在竹节之间,会有一圈的白。
沉甸甸的雪积压在狭长的叶中,沉得几欲坠地,但竹依旧在,柔韧而又坚忍。
雪压地上满目的白意,天地一片苍茫,这一片竹依旧苍翠。
骨气风神,自成一番撼动。
看得陆清婉闭眼就能绘出它的模样。
她针线起起落落,犹如蹁跹的蝴蝶,绿意一点点地拔起,白色的雪意不必勾勒,自然晕染。
细嫩的小竹子错落期间,生趣盎然,一边又有老竹苦败折断,雪压的翠竹依旧柔韧。
竹叶反向勾勒,错落有致。
整整一副刺绣,采用换用了错针绣、乱针绣、满地绣、洒线……等等,眼睛累得很,但是陆清婉放下针线的时候,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满足。
便是上一世,也从未绣过这样大幅的竹,头一回动手绣心里欢喜得紧。
便是肚子传来阵阵饿意,也丝毫不觉。
等绣得差不多了,饿意才涌上来,忽然站起来眼前有一阵发黑。
陆清婉定了定,赶紧收拾好绣品。
绣了一整个晨间,陆清婉扭了扭脖子,揉了揉手腕,看了一眼窗外,满目的愕然和诧异。
院子里满地的黄豆,在灼热的日头下金灿灿的耀眼。
陆清婉快步地跑到自家院子那片豆地,视线巡视了一圈,昨日幼弟同周福安没有收完的豆子,今天已经收干净了。
陆清婉深呼了一口气,心里纳闷地想:
石头和周福安今天都去了学堂,哪里还有功夫巴巴地跑来把豆子都收光了。
她略一深想,原本抬起的脚步转而走向另一边。
绕着自家的庭院走了大半,才瞧见屋檐较下抱了块木头蹲坐的男人。
薄唇微抿着,褐色的短打的麻衣自小臂卷起,汗衫低领微微解开,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扇子乘凉。
是……徐凌。
男人似乎也略有所觉,抬眼朝着发出动静的那处看过去,墨玉般的眼睛在烈日下安静得宛如沉默的静夜,有一闪而过的亮。
陆清婉见了这样的徐凌,心里真是堵得没话说。
有些发愣,有些气笑:
“徐凌你坐在在这里干什么。”
徐凌闻言只是冲她招了招手:
“过来。”
陆清婉扭头就走,打开庭院的小后门走了进去,反手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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