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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之于他,亦师亦友,他不作隐瞒,“越是不自信的事,越焦虑害怕。”
他的声音好听得很特别,当初看中他,不单单是通过比赛认准他的综合实力,还有一个非常质朴的原因是,人是那种正气的帅,嗓音是那种极具亲和力的醇厚,早间新闻需要的正是他这种能在一面一语中就能即刻唤醒观众神经的新闻主播。
江山狠狠地沉默了一会,似乎体味出那件沉淀多年的心事是什么了。
用四个字概括:求而不得。
他不是不自信,他是只对感情不自信。
工作是死的,只要一方攻势强烈,处处存有希望;而感情是活的,我情,你不愿,步步都是荆棘。
他懂得取舍,知道自己最想要什么。
他并不单纯是顺其自然随遇而安,他是对生活太有想法太有计划。
江山坐在办公桌前点了一根烟,深吸一口,手臂搭着桌角,吐出一串长而淡的烟雾,眼神盯着他:“这事儿还需要多久?”
隔着桌子的宽度,沈飞白微不可见地挑了下眉。
江山说:“你要是迟迟拿不下人,工作也准备一直原地踏步了?总要有个期限吧。”
沈飞白说:“快了。”
这回,换江山撑了撑眼角,含笑问:“人追到了?”
他深邃的眼眸浮出一丝难得一见的温柔笑意:“她答应试试。”
江山一愣,继而摇头叹笑:“年轻人啊,不愧是年轻人,爱情至上。”
他含着烟吸两口,把烟从嘴里拿下来,拿烟头指他,“你小子要不是运气好,单凭感情用事这一点,早被社会的狂沙给埋没了。”
沈飞白不作声,心里一根弦被轻轻拨动。
他确实好运,无论是当初被沈国安收养,还是如今顺利进入央视。
绝境中降临生机。
***
三里屯一家茶餐厅,景乔掏钱请客,向周霁佑负荆请罪。
“这事你真不能完全怪我。
我和他又不熟,隔着电话打听他事,看不见表情就算了,突然听不到他讲话,心里怪瘆得慌的。
我不是就怕他不松口么,所以就想着干脆来个信息交换,我把我知道的告诉他,他把他知道的告诉我,这样不就不显得唐突尴尬了么。”
周霁佑凉淡地睨着她:“你倒是反应快。”
景乔摸不清她情绪,眼珠上瞟,躲避她锐利的目光,干笑。
周霁佑懒得再搭理她,等菜一齐,默着脸专心用餐,一句话不说。
窗外阴雨绵绵,钢筋混凝土的城市笼罩一层薄纱,朦朦胧胧。
相识五年,景乔自认对她性格摸索得七七八八,她越是恭默守静,就越是不屑一顾,反倒是疾言厉色地冷嘲热讽,越能说明这事儿她认真了,她在乎,她把人或事装心里了。
她现在嘿然不语,令她不由想起鲁迅那句名言——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只不过,爆发的是她,灭亡的却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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