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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还在同赵仲德说话,“许凛竟求到赵相跟前?”
“可不是?”
赵仲德含笑道,“那厮自作聪明耍心思惹陛下恼怒,不得寻门路求情吗?”
话锋一转道,“许凛是燕王府旧人,跟随陛下多年,陛下便不看旧情,今日看着老臣,饶他一回吧。”
“昨夜落雨不就命他回去了,还饶什么?”
“陛下若肯理他,便叫他冒雨跪一夜也是愿意——陛下晾着他,比打他板子还叫他难受。”
姜敏道,“改日吧——朕今日懒怠见他。”
赵仲德不好再劝。
徐萃引侍人一样一样送膳入内——当间一只铜锅,锅子里汤汁如雪,各样食材咕嘟咕嘟煮得热闹,六品炭炉温着的热菜依序摆上来。
君臣二人分上下手坐了,各自拾箸吃饭,皇家用膳讲究食不言,殿内静悄悄的,偶尔一两下杯碟碰撞的碎响。
徐萃忽一时走进来,“陛下。”
却不说话。
姜敏侧首,“怎么?”
“……吏部来人。”
姜敏心中一动,放下箸,“让他进来。”
区区一个吏部来人徐萃居然打断皇帝用膳,而皇帝居然并不恼怒——赵仲德稍觉异样,便也停箸。
徐萃走去打帘子,光影晃动间,一个人携着遍身雨幕湿寒入内。
靛衣乌冠,这是三品以下部吏着装。
满殿柔和灯火映在来人雪白的面庞上——
赵仲德吃一惊,“怎么是你来?”
“微臣叩见陛下。”
虞青臣行了礼才回道,“赵尚书同二位主事往左武侯将军营公干——臣奉命将名册送呈御览。”
将折本举过头顶。
赵仲t德皱眉,“即便是赵举不在家,其他人都死绝了?怎么叫你来——”
姜敏看他一眼。
赵仲德心知失言,立刻收声。
徐萃走过去接了折本,含笑宽慰,“今日天寒,道路湿滑,劳动大人冒雨走来。”
赵仲德难得见这位皇帝亲信如此和气地同臣下说话,立刻生出警惕,找补道,“老夫原想着你前日被匪徒侵扰必定受惊不小,论理应在家中好生将养,竟不知赵举如此不晓事,催着你上值。”
姜敏从徐萃手中接过本子,“起来。”
“是。”
虞青臣垂着头应一声,却不动弹。
姜敏瞟他一眼,随意翻动手中折本,“赵相说得是——你既然受惊,如何不歇两日?”
“区区山匪,臣不曾受惊。”
虞青臣道,“鸣台事繁,臣为吏部职守,敢不尽心用命?”
姜敏不说话,不一时看完,递给赵仲德,“赵相也一同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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