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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抬手,五指搭在男人颈畔,发烫的皮肤下是急跳的血脉,战鼓一样急促——姜敏用力握住,男人发出一声微弱的惊叫,终于转向姜敏。
“虞暨,睁开眼睛看看周围——”
姜敏沉声道,“你已经回来了。”
男人费力地眨一下眼。
“你回来了,你已经没事了。”
姜敏掌心上移,覆在他烧得枯涩的额上,送去一丝凉意,“你已经回来了。”
男人黑得发沉的瞳孔掠过一点微弱波动,“殿下。”
徐萃捧着酒注子刚走到纱帐处,听见这一声唬得站住。
如今新皇登基,诸功臣无一封赏,天下无一人封王——哪里有什么殿下?
若一定要说有,当今皇帝登基前是皇帝封的燕王殿下。
里间许久传来皇帝的声音,“是我。”
“殿下……”
男人的声音如同梦呓一样,“都结冰了……”
罢官
姜敏指尖一颤,许久才能说出话,“等拾些柴生个火就暖和了。”
男人仰着脸,艰难地抬手,指尖勉强勾住她一点衣襟,“殿下……你不要走。”
姜敏不答。
“你不要留我一个人。”
男人道,“你不要走。”
姜敏仍不言语。
男人等不来她的回答,用力眨一下眼,“结冰了……都结冰了,我好冷……我好冷啊……”
姜敏回头看见徐萃,“拿熏笼来。”
西暖阁入春时已经停了地龙,因为病人在这里又特意烧起来,已是极暖,再烧个熏笼——徐萃也不敢说话,应一声“是”
便放下东西出去提熏笼。
这么片刻工夫,男人已经抖得筛糠一样,口里不住地说些听不懂的胡话。
姜敏用棉被将他裹着,男人只一点眉眼露在外头,看上去滑稽又可怜。
姜敏斥道,“怎么才来?”
徐萃不敢说话,放下熏笼,净了手,又把酒注子里烫的酒壶提过来。
姜敏提壶倾些在口中,试过滋味,又还给徐萃。
自己扣住男人下颔,“喂他。”
“是。”
徐萃屏住呼吸,握住瓷壶提手,稍稍倾斜,滚热的酒液涌出来,落入男人口中。
男人仓皇吞咽,烈酒火蛇一样漫过唇齿,心腹处立时燃起一团烈焰,驱走刻骨的寒意。
男人生生一个激灵,如同久旱甘霖,乱七八糟地叫起来,“有火了……再……再添些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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