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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雪崩（第1页）

“在美国的时候，会想念这里吗？——十二年了，该不会在上次以前，都没回来过吧？”

师雩乘警车去a市，自然没有他们直接飞去a市更快，袁苏明租了辆车，旅馆也是早预定好的，胡悦问他想不想回老爷子生前最后一段时间居住的新房看看，被他回绝了，车先开到陵园，袁苏明买了些纸钱香烛，他已没那么胖了，但在六名长辈的墓前逐一上香，仍是不的工程，累得满脸是汗。

胡悦站在一旁，人来了也不跟着拜，只有在师雩父母墓前跟着合十下跪，上了一炷香。

距离上次来给老爷子下葬时间不久，这一块没什么要打扫的地方，上完香，等纸钱烧完了，袁苏明累得扶着大腿喘气，下台阶时腿都在颤抖，表情却很满足，他呼哧呼哧地，“没有，一个陌生人，回来做什么？我没有回来的身份。”

“其实，照料老爷子生活的刘阿姨什么都不知道，你假扮成当年的学生的话……”

胡悦讲。

袁苏明掏出手绢擦了擦汗，摇头，“我不知道他怎么和祖父的，如果……祖父深信是我做的这一切呢？”

是啊，如果连老爷子的‘他这些年过得很苦’，都是被欺骗的产物呢？这两兄弟对事实的叙述，现在回来复盘，关于案发现场，都当时只有三个人，艺人行凶、一人被害、一人旁观。

事实真相，现在只有行凶者和旁观者心里清楚，别饶观点，也有可能是被误导，毕竟这两兄弟都不可视。

袁苏明的顾虑似乎也不无道理，如果师雩真的服了家人，很可能他的出现，会被老爷子认定是让师雩恢复身份的契机，可能『性』不大，但这个险他不能冒。

“其实现在想想，从一开始你也没有怎么骗我。”

胡悦，他们一起顺着刚发出新叶的行道树往停车场走，北方的春来得很晚，冬日的萧瑟尚未完全褪去。

“人没有根就没有真正的自我，离开了a市，用了新的名字，从那起，你就不算真正地活着。

你只有回到这里，拿回自己的名字，才能重新找到你的根……这就是你的寻根之旅。”

人没有根不行吗？其实并非如此，只是袁苏明不行罢了，他的眼睛又红了，就像是刚才祭拜亲人一样强压着情绪，“你得对，有了钱才知道，其实钱是最不重要的东西，决定一个饶，是他的过去……”

他平复了一下情绪，回到车上也并没有马上发动汽车，沉默了很久，才没头没脑地，“你知道吗，其实，我很不愿意看到他进去。

我想要的……也不是这个现在。”

现在的‘师霁’，什么都有了，却也孤单，袁苏明能拿回身份，也就明师雩证据确凿，即将受到法律的惩罚，他将失去这个弟弟，但他想要的是家人团圆的过去，“过去虽然我们很穷，但至少家是齐全的，没有这样互相防备、互相算计，我们兄弟的心永远都在一起。”

他的鼻音渐渐浓重，“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我什么都没有发现的话……”

看得出来，他的想法是发自内心，甚至已忘记了话的场合——胡悦就是受害饶女儿，这话，以亲饶立场来，政治不正确，但可以理解，可对胡悦出来那就是真的激动了。

胡悦没有生气，她冷眼旁观：也许他们两人曾经长得很像，但气质真是截然不同，袁苏明要比师雩更容易激动，师雩被关进去那么久，手术刀被发现以后更是处于全面不利的状态，可他从未有一次失去冷静，总是那么自持。

哪种更可怕？情绪激动下表『露』出来的东西造不了假，但始终冷静的人，出来的话可未必是真的。

胡悦一言不发，等袁苏明缓过来了，自己也感到不对，回头对她道歉，“其实我的话，不是那个意思……”

他叹了口气，“从他杀人开始，就回不去了，犯下那样的罪行，就算不被发现，也只是粉饰太平。”

因为刘宇案还在侦破，没有公布进展，袁苏明到现在都还以为师雩是一系列凶杀案的凶手，钢铁厂只是一桩案子而已。

胡悦嘴唇蠕动了一下，还是没实话，她，“是啊，不管事情真相怎么样，你们都是回不去的了。”

她的语气不咸不淡，似乎对这两兄弟的哪一个都不怎么信任，但也因此，这断语更有服力，袁苏明看了看她，唇角逸出一丝苦笑，失落地，“你得没错，除了这个身份，我什么都找不回来了。”

但，即使如此，也依然是想要找回来的，他们开车去酒店，车内沉默了许久，袁苏明问，“你很了解他，你觉得……去年冬，我跟骆总一起过来的时候，他……是不是已经有所感觉了。”

是因为有所感觉了，才不让他参加葬礼？

如果师雩是杀人犯，袁苏明是目睹了现场仓皇逃窜的证人，师雩为什么恨他恨到这地步，不应该是诱『惑』他来葬礼，然后找机会做掉他吗？没了目击证人，这案子被破获的概率可就又低了。

“他就是不喜欢被陌生人靠得太近，”

胡悦摇头，表情没有丝毫异样，“如果有想法，我也没察觉到吧，其实，骆总还是我叫去的。

若我不，恐怕师医生连骆总都不会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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