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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财经大学。
大二学生白雪正在桌前翻着书,默念着上面的单词,她生得普普通通其貌不扬,但一看就是典型的好学生长相,乖巧懂事,眉眼间都透着顺从的温和。
同寝的女生商量着去逛街看电影,其中一个女生笑着转向白雪:
“小雪,今天不是周日吗?别看书了,跟我们一起吧!”
白雪抬起头,微微笑着看向她不说话。
另一个女生会意,戳了那发声的女生一记:
“别闹,人家下周要去参加日语等级考试呢,还得复习。”
说着,她爽朗地冲白雪晃晃手,眼睛弯弯地笑道:
“考完了咱们再约?”
白雪仍不说话,颔首微笑,看上去脾气好得惊人:
“好。”
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和八卦声,随着两个女生手拖手地消失而被掩盖在了门扉之后。
白雪轻笑了笑。
无聊,真无聊。
人活在世上怎么就这么无聊呢。
她拉开了抽屉,里面有一个封面绘着扬州春景的夹子,垂柳、飞絮、清湖,身着古装的年轻女子在石桥上漫步,这一切的美景,都笼罩在氤氲的薄雾间,不分明的慵懒而美好的氛围在画间浅浅流淌。
画作右上角的位置龙飞凤舞地写着,一梦。
这封面是她亲手绘制,博得了不少人的赞美。
翻开封面,里面是白雪画的各类随笔素描,人鸟花鱼,风火雨电,所有的画作都有同一个特点,无一不笼罩在层层的迷雾中,像是在梦里看到的场景。
所幸,都是美梦。
白雪以极快的速度翻到夹子的最后,那里夹着厚厚的一叠照片,背面朝上,整齐排列着。
白雪抽出了照片。
正面是天堂,背面就该是地狱。
无数猫的尸体在照片中横陈,有的被挖去了眼睛,有的四肢被齐齐斩断,有的没有了躯体,只剩下了一只小小的头颅,死不瞑目地瞪着大眼睛,目光迷蒙,像是刚刚从睡梦中苏醒过来,未能接受自己生命就这样结束的事实。
这仿佛只能在最糟糕的梦中才能见到的场景,却让白雪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
这样才对呢。
这样才够刺激……
生命太过无聊,又太过优秀,的确是莫大的苦恼,但是,自从白雪发现了这么一条可以供自己宣泄情绪的道路后,这苦恼就被减缓了许多。
猫临终的惨叫声,像是婴儿一样,尖锐嘹亮,白雪能从中听到对生命的渴望。
十七岁的白雪,发现虐猫的好处后,就沉迷于此了,她加入了相关的同好会,常与他们一起四处寻找着猫的踪迹。
她愿意拍照,把猫呻吟挣扎的丑态拍摄、再收藏起来。
曾经有这么一只猫,大概是狸猫吧,身上的花纹很是漂亮,它聋了双耳,瞎了双目,就是一只残猫,呆呆傻傻地趴在街头,像根无知无觉的木头。
当白雪把它抱到隐秘地带,从文具盒里取出削铅笔的小刀,抵在它的后颈上时,一向木然的它抖动了一下,浑浊的眼角竟淌下了一滴透明的液体。
那一刻,白雪受到了震撼,她发现,这才是生命的意义,在死亡时才能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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