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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嘉没有异议。
“我骑马,可以帮忙赶羊。”
赵嘉裹上一件皮袄,从大车一跃而下。
打了声呼哨,枣红马立刻哒哒地跑了过来。
“郎君,雨仍未停。”
虎伯担心赵嘉着凉,语气中尽是不赞同。
“虎伯,我将来要从军。”
赵嘉抓起长鞭,正色道,“再者说,最难的路已经走过,这里距云中不远,我身体没那么弱,淋些雨不会有碍。”
赵嘉十分坚持,虎伯不好硬是阻拦。
魏武策马走过来,对虎伯道:“我亲自护卫赵郎君,长者无需担心。”
有魏武帮忙,赵嘉终于说服虎伯,成功骑上枣红马,和护卫一起驱赶牛羊,提防有羊羔和牛犊走失。
斥候出身边郡,对放牧并非一窍不通。
有了他们加入,护卫的压力减轻许多。
加上妇人和孩童帮忙,队伍离开土丘,行速不断增快,穿过大片枯黄的草地,终于看到烽燧台的影子。
商队留在原地,由领队上前递上木牌,道明身份。
候官和军伍再三验证,确认木牌不是伪造,又认出魏武等人,才允许商队通过。
越过烽燧台,眼前依旧是大片的荒原,众人的心情却已是截然不同。
妇人们陆续翻身下马,伏身在地,双手用力抓起泥土和枯草,喜极而泣。
她们被匈奴掠走,被关入羊圈沦为奴隶。
经历过无法言说的磨难,她们以为自己会疯掉,会和其他羊奴一样死在草原,却做梦都没有想到,她们能再次踏上汉家的土地,回到生养自己的地方。
孩童们跳下马车,走到妇人身边,立刻被用力抱住。
“回家了,咱们回家了……”
看到这一幕,商队众人都陷入沉默。
妇人和孩童感到的是喜悦,护卫和斥候们感到的却是沉重。
如果能够挡住匈奴的铁蹄,如果能阻敌于边界之外,如果能扬鞭北上马踏草原,就不会有汉家百姓被匈奴掠走,不会有妇人孩童被关入羊圈,沦为匈奴人的牛马,过得生不如死!
“匈奴!”
魏武用力握拳,力气大到手背鼓起青筋。
赵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拥在一起的妇人和孩童。
经过这一次,这些妇人和孩童才是真正“活”
过来。
自此之后,他们不会总是让自己忙碌,停下就显得焦躁不安;也不会夜间睡不安稳,总是被噩梦惊醒。
不知过了多久,云层彻底散去,天边出现一道晚霞。
霞光映着落日的余晖,广阔的草场尽被染红。
众人重新上路,成群的牛羊压过草地,孩童的惊叹和笑声随车辙落在身后,在夕阳沉入地平线之前,尽数融入温暖的霞光之中。
畜场中,公孙敖打开围栏,赵信带领一干少年将牛羊赶入圈中。
赵破奴踏上栏杆,认真数着牛羊的数量,确定一头不少,才对公孙敖示意,让后者关上围栏。
卫青放下背上的藤筐,阿稚几个立刻上前帮忙,倒出筐里的小鱼,用短刀切碎,和孙媪准备的食料拌在一起,喂给长大数圈的鸭雏和鸡雏。
佣耕们已经离开,要到明年春耕时才会回来。
熊伯和青壮要修补农具,巡视畜场四周,修建木屋围栏,驱逐不受欢迎的野兽;妇人忙着鞣制兽皮,缝补众人的衣物,准备每日的饭食,必要时接替青壮外出巡视,都是忙得不可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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