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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那少年侧过身,抬头望过来之时,徐正身子一震,心中顿时激动不已。
十年的等待,终于盼那一丝曙光,他几乎想大笑出声:待得我辈重回首,必将舒展凌云志!
祖师诚不欺我也!
原来温良辰命中转机,便应在此人身上!
温良辰回过身来,见徐正一脸被雷劈过的表情,顿时吓了一跳,神色慌张道:“师祖,你身子如何?莫不是生病了?”
她心道奇怪,徐正遇事向来岿然不动,今儿是怎么了,脸色竟变得如此奇怪。
“无妨事。”
徐正收敛心神,轻轻一扫浮尘,正了正神色道。
秦元君上前一步,客客气气上前行礼:“和亲王府秦元君,见过掌教大人。”
徐正垂下头,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位霜雪少年。
他的眼眶湿润,神色更是莫名,若是细看,便能发现,在徐正的眼底,仿佛含着一股久违的激动,如同沉睡于黑暗的孩子乍见曙光,久行沙漠饥渴的游者终于遇上绿洲。
温良辰歪着头,心中愈发奇怪起来,不过许久之后,她能确定那股感情的由来。
是希望。
她疑惑地想道,徐正……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双方互相见礼之后,徐正也不曾端架子,开口请两位孩子陪同散步,温良辰自是乐得高兴,比起窄小的房舍,她则更喜欢宽阔的天地。
于是,四人客套着往蓬莱行去,最终在湖中小亭上落了座。
冬日天气严寒,三元山顶比山下更甚,蓬莱的草木、建筑上皆覆有薄雪,整个天地银装素裹,煞是美丽。
蓬莱中小湖已经结了冰,如同一面纯色的镜子,天空乌云打开口子,有一道微光投下至湖面,在这瞬间,湖边景色被蒙上一层金光似的,美得不似人间之景。
早有公主府奴仆们先行来此,在亭中烧好炭炉子,又将圆桌上摆好热茶和点心,以便主人们享用。
徐正和薛扬身子健朗,所着衣物不多,尤其是薛扬,被炉中热气蒸上片刻,便出了一脑门的汗,他只好站起身来,往亭外多走几步。
‘“你生于秋时,命理属金,但你身为男儿,却外阴内阳,与众有异,实质上是上等的坚韧性子……”
徐正垂头看着秦元君的八字,右手微微颤抖。
秦元君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掌教大人莫要安慰于我,曾经王妃将我八字拿走算过,那道士说我命中生来克人,克母克妻克子,乃天煞孤星,正因为此,他人对我避而不及。”
站在不远处的薛扬侧身倾听,又飞快地站直了身子。
“一派胡言!
那些人是凡夫庸才,岂能胡乱指摘于你!”
徐正面露鄙夷之色,心中还继续解读:秋金锋利,锐不可当,无坚不摧,杀气非凡,简直是人挡杀人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此乃秋金之本性也。
温良辰托着下巴,笑嘻嘻道:“表哥命格听起来比我厉害,师祖你太偏心,你曾说我‘至清无鱼,包容万象’、‘以柔克刚,怀悯众生’,哪里有表哥来得霸气。”
徐正以手点了这位顽皮弟子的眉心,顿时失笑道:“此乃命理,岂能你想改变改?你尚且年幼,不知弱水遇金,可使其锋钝,催其芒散,若是以金旺水,还以金清水秀的道理。”
温良辰听得似懂非懂,吐了吐舌头,得意一笑道:“这话听起来,倒显得我比表哥厉害,还是师祖护着我。”
秦元君以拳抵在唇上,眼睛笑得弯弯如月,道:“良辰,你是姑娘,我自是要让着你些的。”
徐正默然,抚须不语。
温良辰知道徐正人好,却没想到他如此之好,不仅未当众赶走秦元君,还帮忙看相算八字,于是,在她的心中,徐正师祖的好感又上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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