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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子矜是迷迷糊糊中被腹痛绞醒的。
真的像是有一把匕首在搅自己的肚子,她立刻想起了那杯凉茶,刚才就不该喝得那么狠的。
这一阵痛感过去,子矜缓了口气,忽然想起厨房有红糖,她挣扎着坐起来,却又不想离开温暖柔软的被子,呆呆坐了很久,连阿姨都不在,只能自力更生了。
家里的拖鞋已经换成了竹制的,赤脚触上去沁凉入骨,子矜不自觉地颤了颤,小跑到厨房,生姜红糖倒出来的时候手都在发抖,她冲开了捧着回房间,一口口将热饮喝完了。
腹痛却没有预期般缓解,反倒更加厉害。
家里的医药箱在哪里?哦……里边不会有止痛片的,子矜昏昏沉沉的想起来。
她没有力气再爬起来了,于是躲在被子里,顺手摸了枕边的电话,拨了号码出去。
单调乏味的嘟嘟声,提醒她时间正一分一秒的过去。
在她觉得自己痛得要晕过去的前一刻,萧致远终于接了电话。
“萧致远……止痛片放在哪里?”
“子矜?”
萧致远的声音从微带睡意很快就彻底清醒,“你怎么了?阿姨呢?”
“止痛片……我肚子疼。”
“我马上回来。”
他很快的说,“你别睡过去,和我说话。”
“嗯。”
子矜有气无力的说。
“桑子矜,晚饭吃了什么?”
“没吃什么,几口油焖茄子……红烧肉……”
“喝了多少?”
“一两口吧,都吐毛巾里了……”
萧致远挂着蓝牙耳机,一边引她说话,一边将油门踩到底,引擎轰鸣声中,他还是全神贯注的听着她越来越低的声音。
“萧致远,我先睡一会儿……别和我说话了好不好?”
电话那边的女声很虚弱。
萧致远忽然想到了那个晚上,他踢开她家的门,从床上抱起她,她在自己怀里,泪眼盈盈:“你让我睡一会儿好不好?”
他怔怔的看着她,有那么一秒钟的时间,几乎以为自己要失去她了,慌乱之下,竟狠狠的一巴掌扇过去,声音嘶哑的低吼:“桑子矜,你敢去死试试看!”
萧致远此刻也不在乎会收到多少超速罚单了,随口就问:“桑子矜,我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他本以为她不会回答,可她昏昏沉沉间,却说:“五年前是么?4月24号……”
凌晨的街道漆黑如墨,唯有路灯蜿蜒亮着,仿佛是寂寞中的无声喧嚣。
他的眼前是虚无的一切,时空仿佛被压缩到那一点,他“第一次”
见她,而后一切的故事从一点后展开,命运有时候真让人措手不及。
“子衿,乐乐马上要生日了。
想想怎么庆祝?”
他从思绪中抽身,依旧耐心的同她讲话。
车子停在地下车库,他心浮气躁的摁下电梯,那个红色的数字不断跳跃,他却只觉得慢,再低头看了看腕表,离接到她电话的那一刻,过去了十五分钟。
穿过大半个城市,他一直在和她说话,十五分钟,他勾起唇角自嘲,大约是这半年来,他们说话时间最长的一次。
“子衿,你现在怎么样?”
桑子衿闭着眼睛,手机放在耳边,咬着牙说出最后一个字:“嗯……还好。”
话音未落,额头上已经有温暖干燥的一只手覆了上来。
她睁开眼睛,萧致远正挂断电话,伸手拨开她额前凌乱的发丝,声线柔和:“有点发烧了,我们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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