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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见伏潽嘴角的血迹,越则炳直起身子,轻松一笑,用手帕轻轻擦去脸庞的血迹,悠闲道:“本王许久不曾和四弟、五弟一起喝酒,五日后叫府里准备好。”
说完,将沾血的帕子扔给了他,冷声吐出三字。
“擦干净。”
接住手帕,扯动受伤的嘴角,伏潽低头恭敬道:“谢王爷。”
……
炳王入宫后的第二天,燕皇便命燕都城中所有官员全候候在议政殿外,一个都不许落下。
满朝文武冒着深秋的寒凉,头顶皓月的清冷,身着官服,躬身候在殿外,一站便是三个时辰。
每个人的腿都在打颤,眼前发花,额头上冷汗直冒,但谁敢告假退下,就连年近八十的冯大学士,在寒风中,也在咬牙坚持。
所有人心中都明白,只要今日一退下,日后的官服便是穿不得了。
当朝阳升起在天边时,燕皇终于出现在议事殿外,看着三十三级台阶下的群臣,叹了口气,“都带上来吧。”
羁押在牢的吏部官员和被革职抄家的四十八名官员,被御林军押解跪在众人面前。
越崇点了点头,一旁的总领內监躬身上前,站在众人前,展开圣旨,中气十足的开始宣读。
“众臣听旨,吏部尚书常广利,吏部侍郎李取,吏部左丞商时安,文阁院大学士道飒从,朋比为奸,贪赃枉法,私卖官职,误国害民,着尽数革职,午门问斩,其余涉案人员一律从严查办,行贿买官等一干人,抄家流放,三代之内,永不录用,钦此。”
一道圣旨,四条人命,压得众臣喘不过气来。
越崇在上面看着殿下的众人,个个低头恭敬,可他们心里在想什么,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吏部官员十二名,朕罢免了十名,偌大的吏部,只有两个人是干净的。
朕在御书房里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一遍又一遍的看着先帝留下的遗训,国家用人,以德为先,才艺为末。
朕时刻谨记,这些年来,破格提拔的有德者,数不胜数。
你,道飒从!
朕便是看重了你的品行,将你从一个执笔小吏提拔为文阁院学士,让你为大燕甄选人才。”
越崇说着,长叹口气,眼中一片凄凉,“可你呢,你是如何回报朕的?串通吏部,买卖官职,谁给你的钱多,谁便是状元头等!
你烂了,连带着大燕的朝堂也朽了。”
道飒从满面泪流,一脸愧疚,重重磕头,“微臣错了,辜负圣上期望,臣愧对圣上!”
扭过头,越崇不愿看他,缓缓起身,目光扫过下面低头不语的一众朝臣,“再看看你们,朕让你们在这议事殿外站上三个时辰,就是让你们想一想,这些年来你们在这里所议的每一件事,可曾有愧于民,有愧于大燕。
别当朕在宫里,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个个的官服下面,装了多少龌龊心思,塞了多少民脂民膏。
朕每次看着奏报,恨不得把你们一个个全都拖出午门,让大燕的百姓看看你们贪婪丑陋样子!”
朝阳的光越来越亮,刺的越崇闭上了眼睛,无力睁开,长叹口气,“可朕又怕把你们都抓了,朕这朝上就剩不了几个了。
所以朕旁敲侧击,再三警醒,就是让你们记得自己的心。”
总领內监见圣上神色,连忙冲旁边人一个眼色,两个小内监便将一个牌匾抬到众人面前,上面赫然四个大字:无愧于心!
指了指这四个字,越崇挥挥手,“你们好好看着这四个字,站上一个时辰,想清楚日后的路要怎么走。”
说完,张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狠绝,“往后,再让朕发现有人贪赃枉法,必严惩不贷,就算这朝堂一个也剩不下,朕也绝不姑息!”
红底金字的四个字,伴着燕皇的字字锥心,让众臣无语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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