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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府里名正言顺的姨娘生产下来的孩子,即便是庶出的,太保夫人也会呵护几分。
肯定比不了嫡孙,但不至于说厌恶。
可岑睦呢?
岑睦是她长子岑睿生的庶子。
生他那小娘子抱着刚满月的孩子寻上门来,非说是阿睿的种。
阿睿听了都懵,后来才说有那么十天半个月的关系,但早断得干干净净,不晓得她怀孕、更不晓得她会生下来。
这种说不明白的事,原本照太保夫人的想法,直接轰出去了事。
可那小娘子张牙舞爪,厉害极了,一眼没看住就要冲去衙门告状,说太保之子始乱终弃、连亲儿子都不认,闹得她头昏脑胀。
最后是太保回来做了主,不要节外生枝,既然有过关系就认。
太保夫人捏着鼻子认下了这个庶孙娘俩。
“认都认了,改变不了,”
太保夫人絮絮叨叨怪罪,“你倒好,就为了那么个小货一病不起!
狐狸精抱着孩子上门,你不说硬气地给小货立规矩,竟然还病恹恹地把自己的地盘都快让完了!
气死我了!”
于氏垂着头。
她和岑睿定亲时,公爹刚迈入官场不久,彼时两家半斤八两,谁也谈不上高攀。
普通的官宦人家,定亲又早,他们算得上青梅竹马长大,本以为婚前倾慕婚后和睦,哪想到才过六七年就有年轻女子抱着儿子寻上门,她整个人被震得失魂落魄,怎么都接受不了。
生了阿瞻后身体本就没有养得很好,又得一肚子怨气,这下雪上加霜,郁结不发、卧病在床养了十多年。
也就是前几年,儿女都大了、成了亲,她才算慢慢想开了,康健起来。
“您教训的是,”
于氏道,“那时候钻了牛角尖,现在才想明白,什么都不及儿女重要。
我当时那一病,拖累了儿女,也叫您受累了。
若没有您护着照顾着,他们兄妹三人,日子还不晓得过成什么样。”
提起这个,太保夫人亦是心痛不已。
可怜她那嫡出的两个孙儿、一个孙女!
小小年纪差一点就没了娘!
父亲被小货拿捏了,亲娘病得自己都顾不上,太保夫人怜惜他们,但她也确实心有余而力不足。
那会儿她有一个老来子,就比长孙岑瞳大四岁。
她抚养老来子,又要照顾阿瞳和阿琅,还有个才周岁的阿瞻,四个孩子,大小不一,叽叽喳喳,她没老都能被折腾得老上十岁!
那几年,丈夫任太保不久,政务繁重,家里事情全要太保夫人支撑起。
位列三公,往来的交际也变化了,太保夫人亦有许多应酬,虽说身份摆着、没什么人会贸然为难她,但端起身姿笑语晏晏,大半天下来也叫人够呛。
她是生生挨过来了。
“我受累算得了什么?”
太保夫人抹了一把眼角,长叹道,“我糟心的是,好好的孩子,一个个都耽误了!
最该有人管有人教的那些年,荒废了!
你自己想想,你若没有病倒,阿瞳阿瞻两兄弟由你自己看着管着,念书能比他岑睦差?
阿琅那听风就是雨、能被陆念骗得团团转的性子,也是小时候少了亲娘照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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