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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的时候泼辣,出来的时候则是软如鼻涕虫。
所以就算她心里再生气,面上却不敢表现出什么来,只说道:“赵嫂子,你不知道,我家这二丫惯会偷嘴。
也懒,所以我这也是在教导她。”
言下之意一就是,我教导自己的女儿你一个外人就别插嘴了。
“这是你这样想。”
赵嫂子又笑着说道,“我就觉得二丫最近很好。
勤快,和气,浑身上下拾掇的也干净。”
又指给周边歇息的农妇看:“你们看二丫这眉眼,生的齐整着呢。
等她往后大了,怕不是求亲的就要踏破门槛?永福家的,你好福气啊。”
有人夸自己的女儿长的好,孙杏花心中总是高兴的。
不过她面上的笑容才刚挂上,就听到有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在说道:“姑娘家生的再齐整又有什么用?自古养儿人家热腾腾,养女人家冷清清,闺女说到底不还是别人家的人?依着我说,生的再齐整的闺女,那也不如生一个带把儿的。
这样在家里说话也要硬实些。”
薛嘉月知道这个妇人嫁到夫家五年就生了三个儿子,平常跟人说话的时候但凡逮着机会她就要炫耀一两句的。
不提防这里坐了十几位农妇,总有那么一两家暂且只生了闺女的。
这人一杆子撂倒了一船人,总会有人心里不舒服。
当下那些人也都开始阴阳怪气的怼起那个妇人来。
趁着这空隙,孙杏花给自己逼了一碗干硬的稠水饭出来,又拿了两张饼,拨了一些拌黄瓜和豆角干出来,然后指着篮子吩咐薛嘉月:“将这些都送去给你爹吃。”
又叫她:“给你爹的水饭要稠稠的,给你那个短命鬼大哥的水饭要稀稀的。
饼也最多只给他一张。”
薛嘉月口中答应着,提了篮子转身就走。
走出了一段路,回过头一看,就见有一位农妇正站起来,激动和先前讥讽生闺女无用的那位农妇在吵架,险些都要冲上去打架了,被旁边的农妇拉开。
薛嘉月不由的摇了摇头。
乡下这样的事总是特别多。
婆婆不喜欢自己的孙女,只喜欢孙子。
做母亲的也不喜欢自己的闺女,只喜欢儿子,认为女儿只是个赔钱货,打骂是很经常的事。
但她们自己何尝不是女人?女人自己都看不起女人,这该叫人怎么说呢?多悲哀。
村里的打谷场在南边,地则在西边,中间很有些路的。
薛嘉月这会儿就右胳膊挽着柳条篮往村西边走。
因为正是农忙的时候,村民都在田里地里做活,村子里基本家家锁门,安静的很。
不过自然也有人例外。
就譬如说薛老三。
薛老三是村子里的一个闲汉。
早年他家里也有几亩地,虽然他好吃懒做,但有父母耕种田地,他家的日子也还勉强过的下去。
但后来他父母相继死了,这薛老三懒的都快生虫了,如何会自己去耕地?索性就将那几亩地卖了供自己挥霍。
甚至后来家里但凡值钱些的东西他都拿到镇上去当了换肉心包子吃。
结果现在好了,真的是家徒四壁了。
现在薛老三就坐在门槛上靠着门晒太阳。
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破不说,看着还油浸浸的,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洗了。
看到薛嘉月走过来,他一双眼珠子转了转,露出一口黄牙笑道:“这不是二丫?几天不见,你就出落的这样的水灵了?”
又问她:“你提着篮子要到哪里去?你三哥家里刚做了又白又软的肉心包子,正要出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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