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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才反应过来,此处大概是立了一层透明的结界,湖里的鱼能穿过它,却会把我生生困住。
然而当我再次伸手去碰的时候,却什么也摸不到了。
“已经解开了。”
这声音清衡低沉,好听到不像话。
我抬头看向他,不知不觉嫣红了双颊。
“既然结界解开了,”
我咬唇,没什么底气地说道:“我、我可以立刻爬上去。”
他低声笑了笑。
我的耳根烫红一片,低头不再看他。
被湖水浸过的素纱衣裙已然湿透,待我终于爬上岸,才惊觉湿透的衣服会紧紧贴在身上,且那薄绡的素纱沾水过后,质地几近半透明。
像是有什么东西轰然在脑中炸开,让我想寻一条地缝钻进去,等到衣服晾干再出来见人。
我抬手擦了一把溅在脸颊的水滴,随后仰起脸说道:“你能不能转过去……不要看我?”
他闻言,不仅没有转身离我远点,反而走到了我身侧。
沁凉的夜风吹过,冷得我浑身一抖,低头打了一个喷嚏,心跳却是怦然加快。
以我的修为,完全看不出他法力几何,又或者说,他的法力本就非同寻常,深不可测。
我又打了一个喷嚏,眼中呛出泪来,小声对他说道:“天色已晚,我先走了。”
然我刚迈出一步,便惊诧到走不了路……
他解下外衣,披在了我身上。
“谢、谢谢……”
我攥着那深紫长衣的衣领,只觉衣服上还有他的余温,月夜沉寂,湖中的鱼都仿佛安静了下来,连水波溯流声都消失殆尽。
远望四处无人,唯有华殿琼宇的翡翠砖和琉璃瓦在星辉下泛着熠熠动人的明光。
这一晚,我披着这件衣服跑回了摘月楼。
摘月楼顶,两个侍女见我披着衣服回来,似是惊了一惊又一惊,其中一个眼疾手快跑去烧洗澡水,余下一个盯着那衣袍发呆。
我指着那衣领处的暗纹,开门见山地问这位发呆的侍女:“碧姚,你认识他?”
侍女碧姚听了问话,竟是扭捏地跺了一下脚,随即揪着手中绣帕,含羞带怯地回答:“大人您说什么呢,奴婢什么都没看到。”
语毕她又眉飞色舞地加了一句:“月令大人请放心,奴婢一定缄舌闭嘴,守口如瓶,绝不会让旁人知道此事。”
我有些反应不过来,遂问道:“你指的是什么事?”
“大人……大人您好坏,非逼着奴婢亲口讲出来……”
碧姚害臊地原地蹦了一下,炯炯有神地看着那件深紫衣袍,满面春光地说道:“还不就是大人您深夜同君上鸳鸯戏水,浑身湿透披着他的衣服回来的事嘛……冥界仰慕君上的少女不计其数,大人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呀~”
这话仿佛是一道惊雷劈在耳边,我一手攥着衣领,一边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君、君上?”
夙恒冥君作为整个冥界的君主,怎会那般低调地出现在湖边,一言不发地站在我身后,他应该去哪里都有仪仗和随从才对。
于是我微眯双眼,做出了一副我不信的表情。
“怎么,大人您不好意思承认吗?”
碧姚揉了揉鼻子,睁大双眼凑过来,盯着那衣摆处的暗纹细瞧,半晌后才笃定地反问:“这难道不是龙纹吗?”
她挠了挠后脑勺,目光清澈地看着我:“整个冥洲王城,除了君上以外,没有谁的衣服上会有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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