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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危近来的日子其实不算太闲,
离启程去怨宅的日子不剩几天了,叫人把棋局收了以后,他又去了趟谢家的藏书楼,翻看和怨宅有关的案卷。
怨宅中的那只怨鬼极为狡猾,还需要熟读案卷,以推算它接下来会用什么手段作恶。
只不过,
案卷摊在桌上,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贺兰危却没看进去多少。
周围很安静,
侍从们在旁边伺候着,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传讯符搁在旁边,里面的灵力没有波动,代表着也没有人给他传讯息。
这样的环境,很容易就能让人沉下心来阅读案卷,然而贺兰危却难得沉不下心,思绪围绕着传讯符发散。
快一个时辰了。
谢延玉还没回复他。
为什么?
谢延玉不回复,其实应该也没有别的原因,仅仅只是因为没看见消息而已。
他分明不应该将注意力放在这样一个有着确切答案的问题上,但是先前那种微妙的恐慌感却卷土重来,很细微但很绵长,存在感很强,难以忽视,像有人用不轻不重的力道攥住他心脏,时不时捏一下,让人躁得慌。
他甚至心不在焉地想——
谢承谨在教她什么?让她这样久都分不出功夫来看一眼消息?
意识到自己的思绪偏了,他又强令自己压下这些无关紧要的念头,再一次将注意力放回案卷上。
目光从案卷上的文字扫过,一行行一列列,将每一个字都看进眼睛里,然而看完一页,他回想刚才看的内容,却根本说不上来这一页究竟写了什么。
贺兰危极少有这样的时刻,像失控了一样,他越想抵抗,却越烦躁。
半晌,
他合上案卷,问藏书楼的侍从:“是不是还有一部分案卷在谢兄那边?”
那侍从点头:“对。
贺兰公子是需要看那一部分案卷吗?”
贺兰危眼睫动了动,似乎思考了一会。
然后他没回答,只是温和道:“劳烦引我去见他。”
那侍从是谢府的人,闻言,恭恭敬敬将他带到谢承谨书房所在的院落。
贺兰危则跟在侍从身后,步子不急不缓,
然而一踏进院子,
他脚步就稍稍顿了下——
远远的,
书房的窗半开着,能看见里面的人影,
谢延玉和谢承谨坐得并不近,两人也没有交流,各自忙各自的,距离感十足。
而书房外布有一道结界,是专门用来阻隔灵力,让传讯符失灵的。
贺兰危安静片刻,突然很轻地笑了声。
他没再继续往前走,驻足原地,随后修长的手指微动,悄悄用了些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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