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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冲她微笑:“二婶,新年好。”
原来是二叔离婚后再娶的妻子,他们生的儿子已经这么大了。
他们一直都在外省工作,很少回来,难得会碰到面。
小男孩怕生,咬着嘴唇就是叫不出来,见我要伸手摸他,赶紧跑到他妈妈那边去了。
二叔问了我些话,不外乎就是工作、对象,十分客套,听完回答也就点点头。
我颇为尴尬,和他并不亲近,二婶忙着看孩子,奶奶也只顾听南音,整间屋子的气氛都挺冷淡的。
这时,楼梯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
二叔皱了眉正要说话,谢明珊同学已经探出了半个身子了,无比灿烂地对我笑:“谢春生,滚上来。”
我马上就松了口气,感觉自己被及时解救了,赶紧就站起来,和长辈说一声,就跟着上了楼。
楼梯很窄,通体乌黑,扶手上还有凹进去的痕迹。
上了二楼,我就脱掉了鞋子,光脚踩在红砖上。
明珊拉着我,我们一起倒在奶奶的贵妃椅上,手脚相叠,躺成大字型。
我们小时候就在这躺椅上跳来跳去,然后被奶奶追着骂。
爷爷那台购置于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的松下音响在缓缓地放歌,费玉清的《南屏晚钟》。
“这么怀旧?”
“没办法,从爷爷的碟柜里挑的。
不然你就只能听《因送哥嫂》了。”
“你跟你后妈关系有没有稍微改善啊?刚在楼下看到她。”
我推了推她手臂。
她毫不示弱地用脚踢我:“一般般吧,就跟你和我爸关系差不多。”
“那就只比陌生人稍微好一点点咯?”
“不然你是想怎样啊?”
“你亲妈那边呢?”
“她总想用钱弥补感情,但吝啬给我打电话,和我爸果然是天生一对。”
“虽然你家比我家有钱,但还是没法羡慕你。”
我顺手摸了摸她肌肤滑腻的脖颈。
“真恶心。”
她一下子拍掉我的手。
“我没想到你会跟他们一起来,太意外了。”
“还不是为了你,”
她坐起来,往四周瞧,“那谁有没有在?”
“没有。”
她叹了口气,说:“其实我还真不信鬼神。”
“是呀,你这个戴着佛珠的基督徒。”
“别闹,”
她目光转移到某个空空的角落,死死盯住,好一会才转过头问我,“阿生,你还记得你是在什么时候第一次碰到那个‘孩子’的?”
“怎么了?”
看她这么严肃,我不禁头皮发麻,也跟着坐起来。
“如果我没记错,就是在这个躺椅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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