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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扫了眼远处的孩子,问:“那男孩的腿怎么了?”
“截了!”
“……”
江临岸无语,他没眼睛么,当然知道腿截了。
“什么原因?”
沈瓷看他一眼,皱着眉,没有回答,而是问:“有烟么?”
“……”
“没有就算了。”
她打算离开,江临岸只能从口袋里掏出烟。
“火!”
又把打火机递给她。
沈瓷自己把烟点着了,高原上风大,白烟很快被吹散,全往江临岸脸上扑。
江临岸略微皱着眉:“现在能说了吗?”
沈瓷捏着烟,又看了眼远处瘸着一条腿蹦着跳的孩子。
“他叫扎西,十一岁,是那个小女孩曲玛的弟弟,住在东吾岗,三年前每天早晨翻座山去卡加村上学。”
“嗯,讲重点!”
沈瓷又抽了一口烟,白雾吐出来,转过脸去。
“上了一年学,九岁那年的冬天山里大雪,他没能回得来,村里找到他的时候已经躺在地上了,右腿被野兽咬烂,加上冻伤,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保不住了,只能整个截掉。”
江临岸没想到是这样一个故事,有些血肉模糊的感觉。
“很不幸。”
“你觉得很不幸对吗?有人居然念个书差点把命都丢了,在你这种养尊处优的人眼中肯定觉得不可思议!”
“……”
“可这世上就是有很多不幸的人和事,为了念书或者上学需要付出很大代价,扎西只是其中一个,而且他还不算最不幸,至少他截了一条腿保住了命,伤好之后还有机会,还能重来,还可以见高原上的太阳和白雪。”
沈瓷背对着江临安抽烟,一手抱着胳膊,搂紧肩膀上的披肩。
无端他觉得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特别伤感,那种绝望又无奈的伤感。
“你在说你弟弟!”
江临岸联想到沈卫,据于浩从疗养院得到的资料,沈卫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成为植物人了,一直躺在医院。
沈瓷没吱声,头顶有秃鹰飞过,很快不知去向,时间在那一刻的高原上仿佛静止了,只有风卷起她的头发往后甩,露出一小截纤白的后颈。
江临岸总感觉这个女人身上背负着很沉重的东西,而这些东西让她不得不一层层包裹自己,严严实实,别人根本窥不见她里面原来的面目。
“你弟弟当年出了什么事?”
沈瓷一直没作声,只是抱着胳膊往前走了几步,江临岸预料到她不会讲,甚至有预感其中藏着很大的秘密。
“临岸!”
突然身后响起女人急切的叫声。
江临岸回头,还没回神便见一个白色身影扑过来,搂着他的脖子牢牢挂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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