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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嵇也不过拿孙子失踪当个由头,听了这话,一时间也是震惊不已,当即收起威压,指使亲随将那散修扶了起来,自己也上前两步,故作惊喜地一把抓住那散修的臂膀:“你、你说什么?你见过衍礼?”
那散修众目睽睽之下,竟不顾男儿膝下有黄金,“噗通”
一声跪倒在地,痛哭道:“白兄已经遇难,下一个想必就轮到我了!”
岛主眉间的褶皱更深了些,微微上前道:“你叫什么名字?也是在讲经堂中进修的道友么?且不忙说,我先叫人给你疗伤。”
他这番话音没落,那散修脸上便要吓得魂飞魄散一般,连滚带爬地躲到了白嵇身后,口中不住道:“宫主救命。”
这态度简直是将岛主当成了洪水猛兽。
白嵇虽不明所以,但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便就坡下驴地故意大声道:“怎么回事,你说。”
那散修两股战战,几乎不能直立,哆哆嗦嗦地一直将自己躲在了一圈西行宫弟子中间,这才颤声道:“我们查到了,这岛上有人炼魂修鬼,专向我们这些没跟没底的散修下手,白兄偷偷和我说过他要彻底追查此事,再上报岛主,结果、结果……他被那鬼修的噬魂灯吸进去了。”
没有绝顶的修为与举世罕见的毅力,普通魂魄能在炼化中坚持多久?而一旦被炼化,便是永世不得超生,三魂七魄都成为别人的傀儡,连转世都没有,只能等着灰飞烟灭。
白嵇听到这里,终于被唤起了一丝浅淡的血脉之情,忍不住呆了呆。
在众人的一片惊呼中,唐晚秋已经率先喝问道:“你说那鬼修是谁?”
她这一嗓子石破天惊,那散修一声惊叫,竟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整个人险些成了一棵倒栽葱,连连蹭地,口中乱七八糟地说道:“别杀我,岛主,别杀我……白宫主救我!”
这句话里蕴含的意思实在太多,唐晚秋再棒槌也听明白了,扫帚眉当即一竖道:“你说岛主就是那个摄人魂魄的鬼修?简直一派胡言!”
然而除了她以外,没人敢这样理直气壮,众弟子还没什么,那些个在青龙岛外围的散修门一窝蜂地都炸了——鬼修可不就是鬼气森森的么?这样说起来,岛主那形容枯槁、愁眉苦脸的模样还真有些……怪不得常年闭关!
再联想,仙市刚开市的时候,众修士横渡东海的路上不就遇到了一个大鬼修么?
鬼修就算在魔道里,也是异常酷厉罕见的一种,千八百年不见得遇上一个,怎么那么巧,就在仙市的路上碰上了一个?
既然出现在附近,那大魔修还指不定是岛上哪位大能的同道中人,甚至是某位大能的化身也说不准呢。
唐晚秋忍无可忍道:“你们这种废物算什么?就算岛主要炼魂,轮得上你们这些修为低微之人么?抓我去岂不更好?”
此言一出,人群中的议论声顿时低了下去,唐晚秋是有道理的,以青龙岛主之能,抓个把元神修士不在话下,实在没有必要用一帮修为低微到恨不能没入气门的散修。
唐晚秋不会说话,但不代表脑子不清楚,当即再接再厉道:“那小子,你敢不敢报上名来?你姓甚名谁,有什么证据说岛上有修鬼道的?讲经堂十日一次,中途道友们私下也交流不少,难道凭空少一个人会没人知道?你是谁派来污蔑岛主的?说!”
在场稍微敏锐些的人,此时都已经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程潜有种不祥的预感,当机立断摒除杂念,抓紧时间调息起来。
满场的喧嚣,他全不在意,说入定就能入定,严争鸣只好默默在一边替他护法。
只要程潜不受伤、不流血,严争鸣看着师弟那沾着血、因为苍白而越发如玉的脸,心里总有一种错觉,仿佛程潜是个铁打的。
那散修躲躲藏藏地哭喊道:“我这蝼蚁一样的修为,要不是走投无路,怎敢构陷青龙岛主?我不要命了么?你们自然厉害,都叫得出名号,都有来历,少了谁都会引人争论,我们这些无根的散修的命,又有谁在乎?”
唐晚秋看起来现在就想提剑将他捅成蜂窝:“呸,一面之词,有什么证据?”
散修道:“自然是有的,白兄说机缘巧合,在岛主闭关附近看见过炼化的鬼影,那处必有噬魂灯!”
众人立刻“轰”
一声炸开了锅。
此事简直闻所未闻,而这证据说了等于没说。
无论有没有噬魂灯,青龙岛主都不可能放任别人搜查他闭关修行的洞府。
那可是四圣之首的天下座师!
白嵇就算再昏头,也不敢当面提起要搜岛主洞府的事,这简直岂有此理么?
这时,有一人朗声笑道:“这位道友满口昏话,难不成想鼓动大伙在青龙岛上造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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