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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大人苦笑着咳了几声,粗喘道:“娘娘方才不解,为何微臣身上无伤,人却成了这般。
呵呵呵......内伤谁能瞧得出来呢?进了这样的地方,不留伤痕却能折磨死人的法子太多了!
但是,陛下明令,朝臣不得重刑加身,但他刘韪私下对我动用重刑隐刑,又是为了哪般?”
姚暮染道:“想来,刘大人全权审理此案,为了案子拿出点手段也无可厚非。”
段大人却一边笑一边摇起头来:“娘娘,非也,非也!
其实刘韪的背后还有人在搅动此案呐!
那人才是刺杀您的真正凶手!
此案多拖一日,那人就不安一日,于是他推动刘韪私下对我动用重刑隐刑,想屈打成招,尽快结了此案!
否则刘韪凭什么敢违抗圣主之意而动用重刑?”
姚暮染听罢,心中一片惊动。
她想起了方才刑部尚书的一番话,他字里行间似乎是在为她考虑,并且承认动了刑,却又说是斟酌适量用得刑。
但眼下这么一听,竟还有这般缘由吗?
究竟他们两人所说,孰黑孰白呢?
姚暮染思忖片刻,道:“段大人,你所言也不是没有道理。
但你段家无故缺失的箭支你又作何解释?”
段大人道:“娘娘,那无故缺失的箭支微臣的确百口莫辩,但谁若想害娘娘,派人潜入段府将那箭支偷去一百数又有何难?!
如此一来,既刺杀了娘娘,也让我段家背了罪啊!
娘娘遇刺时,不正是承王妃才离世不几日吗?这个当口赶得真是巧啊!
若真是我段家要刺杀您,岂会如此不避嫌?”
姚暮染心绪猛惊,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段大人接着道:“娘娘,您还是好好想想,前朝权门世族中,还有谁与您结了仇怨吧。
微臣对您绝没有动过不轨之心!
微臣一贯谨慎低调,但许多事微臣心如明镜!
再说承王妃之死,若真是您干得,您又岂会笨到派自己的人自报名号堂而皇之去杀人?就像生怕别人不知道承王妃是您杀的一样!
哈哈,娘娘您也是中了旁人的招罢了!
所以承王妃之死,本就另有隐情,微臣从不曾怪过您半分啊!”
姚暮染一听,脑中“噌”
一声响!
段大人所说的字字句句,又何尝不是说进了她的心坎儿呢?她杀承王妃,还要让自己的人自报名号生怕别人不知道人是她杀的吗?承王妃刚死几日,段家就不避嫌地要杀她吗?
他固然是为了求生不假,可所说的何尝不是个理呢?
姚暮染暗自深思,这一刻,已然是被雷击醒了。
眼前段大人那张苍白的脸,每看一眼她心头便沉重一分,就像在胸腔内一块一块积压着巨石,极不是滋味儿。
她面色凝重道:“段大人,本宫心里有数了。
段大人安心,天理公道还在。”
“娘娘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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