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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贵人道:“郑妃娘娘的族叔这次回京叙职,特地带回来了几匹宣锦献给了郑妃娘娘,娘娘看着好,便着嫔妾送点过来给娘娘您。”
华裳看着红漆描金海棠花托盘中的锦缎,轻柔笑道:“听说宣锦只产自宣州昌邑,向来被赞誉‘贝锦斐成,濯色江波’,本宫看着这似乎还是金错绣绉的宣锦,昌邑女子百人绣三年方得一匹,如此奢华珍贵,到让郑妃姐姐破费了。”
沈贵人笑容得体,恭维道:“娘娘好眼力,这样好的东西配着娘娘方能显出珍贵呢。”
华裳笑道:“本宫如今缠绵病榻,想要穿上这宣锦做的衣裳,还不知哪年哪月呢,不过既然是郑妃姐姐的一片心意,那本宫就收下了,也劳烦贵人妹妹跑这一趟。”
沈贵人笑容更加真切,柔声道:“这算什么劳烦,祈妃娘娘国色天香,嫔妾正好来沾沾光,看能不能变漂亮些呢。”
华裳摸着自己消瘦的脸颊,无奈笑道:“如今全是病容,哪里来的美貌。”
看着沈贵人说错话的表情,华裳轻笑,转移了话题:“正巧,昨儿皇上赏了些笔墨纸砚给本宫,本宫看着有些也颇有童趣,今日就借花献佛,送给二皇子吧。”
沈贵人又开心了起来,道:“二皇子一定会高兴的。”
又闲唠嗑了一会儿,沈贵人便告退了。
华裳慢慢的躺下,面容上微有疲色,兰芝捧着汤药走过来,抱怨道:“娘娘都病成这样了,还不消停,沈贵人也是的,净拉着娘娘闲聊。”
华裳接过药碗,轻声道:“皇上早就下旨,不允其他人来打扰本宫养病,可是郑妃还是打发沈贵人来了,依本宫看,郑妃这也是迫不得已。”
兰芝疑惑道:“郑妃有求于娘娘?”
华裳将汤药一饮而尽,因为苦涩的味道,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又喝了杯蜜水才好些了,轻声道:“皇上病重这一场风波中,最忌惮的人便是郑氏,作为武将回京叙职,这其实触到了皇帝的底线,所以郑妃害怕了。
向本宫示好,只不过是求本宫替她在皇上面前美言两句罢了。”
兰芝微微皱起眉头,道:“娘娘为何应允?掺和进这样的事情中并不好,何况几匹宣锦而已,虽是贵重,到底单薄。”
华妃摇摇头说道:“如今后宫的高位妃嫔中,除了本宫谁还敢在皇上面前提起这事儿来?郑妃正是看准了,所以献以重礼。
本宫也估摸着,皇上的雷霆震怒也差不多快消了,那毕竟是皇上的亲儿子,本宫说几句好话,并不碍着什么。”
华裳说完看了一眼兰芝,笑道:“你这丫头,还嫌弃起来宣锦了,东西不重要,咱们这样的人家什么好东西没见过?重要的是这东西繁复的工艺和耗费的人力,这才是郑妃想要向本宫表达的东西,代表着郑妃愿意欠下这个大大的人情。”
兰芝心中依旧忧虑,不过既然娘娘有了决定,也无法了。
华裳心中其实思量的更多,她如今缠绵病榻,正是韬光养晦的好时候,交好郑妃,让这些人在前面顶着,是一步好棋。
作为有子又有资历的嫔妃,她们都会有更进一步的时候,不交恶是基本的态度。
兰芝又道:“娘娘,这沈贵人倒是和郑妃走的挺近,这样的事,郑妃派了她来,可见是十分得用了人了。”
华裳想了想道:“本宫之前还真没注意到沈贵人,印象中很低调,不太爱说话,便是说话也轻声细语的,面容丰满俊秀,并不太受皇上宠爱。”
兰芝低声道:“以往郑妃最得力的人是自己宫中的陆嫔,可是自从二皇子易母之后,陆嫔便一直病着,也是半年多没见人了。
如今这沈贵人倒是攀上了郑妃这颗大树。”
华裳勾了勾嘴角:“沈贵人不受皇上宠爱,除了依靠郑妃,还能怎么办呢?她是玉华宫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想往上爬,除了郑妃谁能帮她?”
椒房宫。
淑妃的身孕已经有九个月了,因为她本身身子就弱,又加上担忧皇上,忧思过盛,所以不可避免的胎像不稳,早产了。
皇帝已经亲自来到了椒房宫,在殿外等候,太后和皇后也也匆匆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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