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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要的是江山,只攻守一座皇城,算甚江山!”
陈婼面色潮红,梗起颈项来开口欲驳。
却突见周平宁慢慢将身形放开,瘫坐在椅凳之上,艰难地举起手来轻轻一摆,“算了…算了…我们不过才相爱不到五载,如今却已相厌了快六年了,加加减减,得不偿失。”
“那都是你欠我的!”
陈婼高声尖利。
周平宁很累,从心到身的累,他以为他娶到了陈婼他便能快活,可是没有。
他以为他靠自己搏到了一条道儿他便能快活,可还是没有。
他一直都不快活,因为他爱着的人恨着他。
“我没有欠你任何东西。”
周平宁站起身来,“你我相互伤害了这么些年。
当日你名声坏了我才娶到了你,可你却踩着我的尊严急于脱身。
我阵前反水,可事后我却拿前程仕途来换你安康无恙。
我从未同你认真争吵过,可你却极尽言语之长势。
我无妾室无通房,纵然你不愿为我产子延嗣。
红线,我自问,我辜负陈显了,可我从来都对得起你。”
“你我,互不相欠。”
多少年了。
陈婼头一回眼眶里无端端涌上来满腔的泪与酸涩。
“那个剪出石榴抱春的女人叫青绸…”
周平宁语气淡淡的,转头望向窗棂之外,“青绸红线…她也是皖南池州人,说得一口和你相似的腔调,软软绵绵的,听起来就像这春天里飘得漫天都是的柳絮…”
陈婼身形一抖,惨然一笑,“你不用拿这等子不相干的女人来刺激我。”
周平宁摇头,“我没有刺激你,你想要什么,我给你。
除了凤仪殿那个位子,你哪怕想要我的命,我都给你。
可我们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了,我们之间必须死一个,才能两个人都活下去。”
身死还是心死?
大约是心死吧。
陈婼眼中带泪,艰难地迷惘地看着周平宁,心头陡升慌乱,伸手想去拉男人的衣角,哪知手刚伸出,却自己被自己骨瘦如柴的手腕和尖利苍白的指甲吓得往后一退。
周平宁背身而立,轻声道,“说实在话,她很努力地用皖州腔学说官话的倔气样子,好像当年你才进京时候的模样啊。”
是啊。
好像啊。
就连那春意与柳絮都像极了当年的光景。
可惜呀,我们两个,谁也做不成那个留春人。
隆化八年,晋王长子益哥儿出世,其生母为张夫人。
隆化十一年,晋王妃陈氏殁。
至后,晋王一直未娶,直至身死。
ps:
故事并未写死,晋王到死后悔了么,还爱陈婼么,面对张青绸又是报以何种心态…
其间百态,全在看客们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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