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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笑间,秦王驷却将笑容一收,沉声道:“寡人潜入楚国境内,你当知走漏风声是什么下场,你好大的胆子!”
张仪从容道:“张仪是虎口余生的人,胆子不大,怎么敢投效秦王。”
秦王驷哦了一声道:“你想投秦?”
张仪道:“正是。”
秦王驷忽然大笑起来。
张仪装作淡定,手心却紧紧攥成一团。
秦王驷止了笑,看着张仪道:“‘一举能动诸侯,一言能平天下’……那张子如何让寡人看到张子的本事呢?”
张仪看着秦王驷,沉吟片刻,笑道:“不敢说如何平天下,且让大王先看看张仪小试身手,如何‘动诸侯’吧。”
秦王驷抚掌大笑道:“大善,吾今得贤士,当浮一大白矣!”
且不与秦王驷如何与张仪一见如故,这边黄歇与芈月走出酒肆,两人对望一眼,皆知对方心事。
黄歇叹道:“看来秦人其志不小。”
芈月却愁道:“你说,我回去当如何与阿姊说这事儿?”
黄歇见她愁闷,心中怜惜,他知道芈月在宫中日子难过,虽然身为公主,衣食无忧。
但每天面对着芈姝的骄纵任性、芈茵的善嫉阴毒,实是如履薄冰。
再加上有楚威后实实怀着杀意,因她此既要不惹芈姝之嫉,以来挡楚威后的戕害,又要防着芈茵算计。
偏生她又生性骄傲,做不来曲意讨好,阳奉阴违之事,所以过得倍加艰难。
当下叹道:“这种事,却也是无奈。
你用公子疾的话回复于她吧还回去。
她虽为公主,但私下恋慕一个男人,也要彼此有情才是,否则,亦不好宣扬于于口。”
芈月叹道:“也只得如此了。”
黄歇见她闷闷不乐,更是心疼,此时两人正走在长街上,忽然见着一个店铺在卖着粔籹蜜饵,当下忙去买了几枚粔籹,那原是用蜜和米面加油煎而成,吃起来又甜又酥,是芈月素来喜欢吃的。
芈月见着黄歇将粔籹递与她,心中欢喜,故意不去接它,却就着黄歇的手,吃了一口。
见着黄歇神情有些羞窘,知道他素来谦谦君子,如此在大街之上行为放肆,未免有些不好意思,心中大乐,把方才的一丝苦恼也笑没了。
黄歇见着芈月忽然就着他的手吃了一口粔籹,心中大惊,欲待缩手又恐她误会,欲就这样继续又怕是失了孟浪,想着她必是一时不注意,当下心中想着如何圆过来才好,又恐被人看到,忙作贼似地左右张望了一下,待转过头来,却见芈月嘴角忍笑,才知道原是她故意淘气,当下也笑了,将手中的粔籹递与她,故意拉下了脸道:“拿着。”
芈月伸手接了,却笑盈盈地看着黄歇:“多谢师兄。”
黄歇本来脸色就已经微红,被她这样一看,忽然间脸就更红了,当下把粔籹往芈月手中一放,便大步往前走去。
芈月接了粔籹,追了两步,拉住黄歇的袖子,道:“师兄,你去哪儿啊,怎么不等等我?”
黄歇努力不去看她,耳根却是越来越红,只努力端出严肃的样子来,道:“方才秦王之图谋,我当禀报夫子。”
他看了芈月一眼,迟疑一下,又道:“包括……包括那日七公主在列国使臣馆舍之事,你说,要禀与夫子吗?”
“为何不禀?”
芈月直接反应道:“难道还有什么事不能与说夫子吗?”
黄歇松了口气:“是,你说的是,我还道你会因为,会因为……”
会因为什么,他没有说出来。
芈月却是明白的,道:“她冒充我,是她的不是,我何必去担她的不是。
我坦坦荡荡,何惧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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