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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芈月迷迷糊糊只,只觉得一缕强光射进她的眼睛里,让她终于醒了过来。
芈月睁开眼睛,晕乎乎地爬起来时,仍能感受到脖子的疼痛,她一边抚着脖子,一边警惕地张望着四周。
只见自己身处于一个帐篷之内,帐内一灯如豆,地下只胡乱铺着毛皮毡子。
她抬头再看向帐篷外面,此时已经是天黑了,但掀开帘子,但见外面篝火正旺,声音嘈杂,人影跳跃,鬼影憧憧似的。
帐门口更是强光映入,显得帐内更黑暗。
芈月先摸摸自己的衣服,发现衣服还是完好,但身上的佩饰却全部都不见了,不管是手腕上的镯子、手指上的玉韘,还是腰间的玉佩、玉觿、香囊,凡是硬质的或者带尖锐的物件都没有了。
她再摸摸头上,发现不仅是头上的钗环俱无,便是耳间的簪珥也不见了。
至于她原来袖中的小弩小箭,靴中的小刀,更是全无踪影。
芈月暗骂一声,这些戎人搜得好生仔细,却也无奈,再看看这帐蓬之中也只有毛皮等物,一点用也没有。
她举起手,看到右手上原来被弓弦割破之处,亦已经被包扎好了。
她在帐蓬中坐了好一会儿,耳中听得外头欢笑喧闹之声更响,甚至还有人唱起胡歌来,甚是怪异。
芈月想了想,还是决定走出帐蓬,先看看外头的情景再说。
她掀开帘子,用手挡了一下光,这才看清眼前的一切。
原来酒宴便在她所居的帐蓬之外,中间点了一圈篝火,众戎人围火而坐,正在喝酒烤肉、大声说笑,有些喝得高了的人已经在篝火中醉薰薰地跳起舞来。
芈月一走出来,说笑声停住,所有人的眼光都看着她这个唯一的女子。
芈月握紧拳头,看到坐在人群当中的那戎人首领,她顶着众人的目光,一步步走到义渠王面前。
义渠王左臂包扎着,他踞在石头上正自酣饮,见了她走来,咧嘴一笑甚是高兴,道:“你醒了?”
他一张口便是胡语,想了想觉得不对,又用雅言说了一遍:“你醒了?”
芈月却懒得与他多说,见他会说雅言,倒也松了口气,只问道:“我的剑呢?”
义渠王哈哈一笑:“俘虏不需要兵器在身。”
芈月只盯着他问:“你为何抓我?”
义渠王道:“自然是为了钱?”
芈月看着他,又看着他周围这些人,想起白天他们进退有度的样子,起疑问道:“你们不象是普通的胡匪,你到底是什么人?”
义渠王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少女,晃了晃手中的金杯笑道:“嘿嘿,你倒猜猜看。”
芈月皱眉道:“披发左衽,必为胡族;进退有度,必有制度。
北狄西戎,你是狄,还是戎?”
义渠王本是逗逗她的,见她如此回答,倒有些惊诧,道:“看来你倒有些知识。”
芈月又猜测道:“东胡?林胡?楼烦?白狄?赤狄?乌氏?西戎?还是义渠?”
她一个个地报过来,见对方神情均是不变,一直说到义渠时方笑了,心中便知结果,便停下了。
义渠王点头:“我正是义渠之王。”
芈月便问:“义渠在秦国之西,你们怎么跑到南面来伏击我们?”
义渠王指着芈月道:“自然是为了你这位大秦王后。”
芈月忽然笑了,笑得甚是轻蔑:“可惜,可惜。”
义渠王道:“可惜在何处?”
芈月道:“我不是大秦王后,我只是一个陪嫁的媵女,你们若以为绑架了大秦王后便可勒索秦王,那便错了,我可不值钱。”
她知道自己被俘,便已经存了死志,就想激怒眼前之人。
若叫她成为这种戎族的俘虏,倒不如死了得好。
义渠王哈哈笑道:“性子如此强悍、杀人如此利落、见识如此不凡,若非楚国公主,哪来如此心性和教养。
你若不是王后,那这世间恐怕没有女人敢居于你之上。”
芈月轻蔑地道:“若是王后,怎么可能只带这么少的护卫,如此轻易落于你们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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