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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你怎么了?”
雒景洲敏感地察觉到了老钟情绪的变化,只是不知道因何而起。
“小子,你过过苦日子没有?”
老钟突然问了一句,没等他回答,自己倒是竹筒倒豆子一般,自言自语起来。
雒景洲就听他絮絮叨叨,诉说着命运对他的不公,钱都流向了不缺钱的人,底层人想要发财,想要翻身难如登天。
他只是想和儿子好好过日子,他有什么错?
听老钟提到了自己的儿子,雒景洲眼睛一亮,像是抽丝剥茧突然找到了线头一样狂喜。
老钟的儿子,就是他的软肋!
“钟叔,您一定很爱你的儿子吧?我想他一定也能感受得到。”
老钟这才恍然醒悟过来,自己怎么就对着个半大小子说了这么多?
以前这些话总也没人听他诉说,没成想,一不留神就在一个陌生的孩子面前,流露出了作为一个父亲的脆弱。
“哎~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你哪里会过什么苦日子哟~”
老钟叹了口气,将泡面搁在桌子上,眉心间的悬针纹深得可以夹死一只蚊子。
“钟叔,其实我……”
雒景洲背在身后的手,用力掐了自己一把,眼睛里顿时蓄起了一包泪,开始胡编乱造。
“我日子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好过的,我是爷爷奶奶带大的,他们岁数大了,也没精力管我。
我妈跟我奶关系不好,从来不回家,我爸也满世界跑,更没空理我。
我就像个皮球一样被他们踢来踢去。
其他人都说我是爹不疼娘不爱的野孩子,从小我就特别羡慕他们,能在爸爸肩头骑大马,吃妈妈做的可口饭菜,但是这一切,我想都不敢想。”
字字控诉,句句泣泪,将自己硬生生塑造成了一个可怜兮兮的留守儿童形象。
对不起了,原澍先生!
对不起了,郑怀凌女士!
雒景洲在心里默念。
“孩子,你,你这,你这个情况……”
老钟结结巴巴开口,绞尽脑汁也没想出点儿什么词儿出来安慰他。
这时,外头的力哥吃完泡面,嘴里叼了根狗尾巴草走了进来。
“老家伙,你跟他聊个什么劲,别忘了你的职责,还想不想救你儿子了?”
说完朝地上呸了一口,“老大一会儿就要回来了,少惹事,不然我就告诉老大,到时候别想拿你那一份!”
很快,他就拿着翻出来的充电宝又出了门。
老钟追在他身后,“力哥力哥,行行好,别和黑哥说,我儿子还等着钱救命哩~”
没过一会儿,老钟垂头丧气走了进来,独自坐在一旁,肩膀都塌了下去。
雒景洲明白,自己暂时是没有办法再和他套近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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