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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张地伸出手,想要在阒不见人的暗夜里拉住那人一把,却空无一物,乐湮急得眼泪直落。
“丫头。”
那人仿佛笑了一声,“哭什么,我一直在。”
乐湮怕外边的人听到自己的哭声,只能用牙咬住自己的手背,发出几道长长短短的呜咽声。
“丫头,我去引开他们的注意,你吹曲子就好。”
姬君漓清幽的声音愈发空寂冰凉,最后归入虚无再也无从得听。
难过地呜呜了几声,乐湮依言幻出碧竹箫,抽噎之间吹得调不成调,门外传来用剑砸门的嘈切之音,乐湮倚着门框的身板巨颤不止,门外有人叫嚣道:“有人在里边!”
“冲进去!”
又是几个人蜂拥而至,一道儿开始砸门。
乐湮被几个男人的巨大冲力震得跌出几步,按着碧竹箫的手一抖,差点前功尽弃,来不及收拾惊恐的心,便听到门墙之外传来几声剑锋入肉的闷哼声,接着是此起彼伏的惨叫。
下一刻,再没有一个人来砸门,想是死干净了。
乐湮抽抽搭搭,一曲终了……
……
白秀隽此刻自顾不暇,围攻的人越来越多,而且知道他武功高强之后,他们似乎开启了车轮战模式,没有久战不殆的将军,至少白秀隽不是。
不过几柱香的时间,他的两肩、右下腹、左腿,都纷纷中了剑,血流不止。
从南阁楼一路打下楼梯,转过朱漆雕花、飞甍重护的几道长廊,月下的树影婆娑着血色的冷艳凄峭。
白秀隽视线受阻看不清方向,只能照着敌人的火把寻了条幽僻的小径踅过去。
杨柳稀疏,峭楞楞地死立着,枯枝焦灼,如扼人咽喉的鬼魂之手。
白衣裳血迹斑斑,白秀隽苦涩勾着唇笑着,再没有想到自己有一日也会如此狼狈。
逃出一里之地,受伤的胳膊给人骤然扯住,他疼地发出一声嘶声,正要挥剑,却听见深夜里那人道:“是我。”
是姬君漓。
白秀隽微怔:“怎么是你?乐湮呢?”
一转头,玄衣男子风姿清冷,面容冷峻,唇色滴血的灼然,宛如深夜的王。
姬君漓将他的手拽着拖入了桃花林的叠嶂之中,他淡然道:“她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这个男人素来给人沉稳的霸气之感,说话一言九鼎重达千钧,他既然认定乐湮已经安全了那便是安全了,白秀隽不再追问乐湮之事,喘着粗气道:“他们很快又会再追过来的,想不到孙秀这个人这么狠,得不到绿珠便直接怂恿赵王伦对石崇下手,还是必杀。”
他扶着一株花树咳嗽了几声,桃花已落,碧叶扶疏,蓁蓁葳蕤。
四下里的火光似乎更亮了些,想是又有人寻过来了,姬君漓将攥着他胳膊的那只手放下,方道:“你坏我大事,我本该杀了你。
但乐湮不让,否则现下我绝不应在此处。”
这话听着,似乎救他还有些不甘心啊。
白秀隽玩味的一笑,冰冷的眼里飘出几丝春风来,“醋味真大!”
“……”
官兵已经寻进了林子,但走了几遭,分明就从他们眼前走过,但跟瞎了没两样,摇头交流了一下“没有”
,便又往别处去了。
此过程中姬君漓一直捂着白秀隽的嘴巴,白秀隽又惊又怒,却没有丝毫违逆反抗的意思,直到那些人远走,他方放下手,用丝绢子皱着眉头搓一搓手,白秀隽看他这一脸嫌弃的模样不禁气急,却终是忍不住问道:“你方才,不会是使了什么隐身术之类的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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