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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口谕,明日之宴,不拘品级,诸位小娘子悉可觐见。”
甘泉宫的太监传完口谕就笑眯眯地看着刘氏,“刘娘子,明日可记得带上令嫒哦!”
刘氏接了口谕,笑着示意阿筝递过去一个装着金锞子的荷包:“不知公公贵姓?”
太监笑着一躬身:“哟,刘娘子客气了,洒家免贵姓张。”
刘氏笑着抚了抚鬓角:“公公,却不知这请诸女入宫,是所有大臣的女儿,还是……”
太监笑了:“这洒家可不知道了,不过国公府的诸位小娘子们大抵是都请了,其余的,就不归洒家管了。”
刘氏会意地点点头,见张太监出门,便让阿筝相送:“公公慢走。”
事出反常必有妖,魏楚立刻嗅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阿娘,此事不和规矩,太后此举究竟有何用意?”
刘娘子凝眉:“看情况,公侯诸女当是都请了,世家必然也少不了。
难不成真是太后想要热闹地庆生?”
魏楚皱了皱眉,直觉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太后虽然出身陆氏,但只是庶出,世家向来姓氏傲王侯,很多时候都不怎么喜欢和皇家联姻,送一个庶女进宫也情有可原。
不过太后受到了先帝的宠幸,就生下了如今的皇帝,加之皇位之战中,她身后毕竟站着陆氏,也就顺利地让如今的圣人登了位。
可以说,在此时之前,太后所有行事都规规矩矩,就像一个供在台上的人物,在合适的时候发合适的声音。
她也很少发懿旨,因为圣人还算是个孝子,重要的事都通过圣旨发了……等等。
魏楚一皱眉:“阿娘,圣上是不是抱病了数日了?”
刘氏一愣:“说是从上次休沐开始,之后就一直没上过朝,有五六日了。”
魏楚心中猛地一惊,阴谋的感觉越来越重,她急道:“可知道是什么病?”
刘氏见她一脸急切,面色也凝重起来:“听说是头疼之疾,圣人有此痼疾也有好些年了,最近发得厉害些,没有上朝,似乎也无不妥。”
不,有不妥,还是大大地不妥,如果是上辈子,陆颂之此时应该已经能够调动卫尉,而位列光禄勋的薛录之也投入了陆颂之一派,其嫡次子陆仲堪在平定凉州的队伍中也有极大的权力。
陆氏完完整整地拥有掌控整个长安的兵力,在凉州也算插入了自己的力量,所以,千秋节后一个月,陆颂之就杀灵帝自立了。
可是现在,她打听到的是陆颂之嫡幼子陆季夫死于荆州剿匪,而这支剿匪军是薛录之统领的,薛录之就是靠着这次剿匪坐上了光禄勋的位置。
换而言之,薛录之踩着陆季夫的尸骨爬上光禄勋的位置,陆颂之心中岂能无恨?便是他真的为了大业放下仇怨,薛录之就敢真心投靠吗?所以,此时此刻的陆颂之明显还没有掌握宫禁之权。
而陆仲堪在平叛军中只是监军,调度权明显在刘敬义大将军的手里,陆氏的外援也不够强。
如果陆颂之脑袋正常,他绝不可能此时杀灵帝自立,可是,他不想杀,不代表别人不逼他杀!
魏楚抚着左手腕,指尖微颤,这些与上辈子不同的变化到底是因为什么引起的,她还不知道,但是陆氏背后站着另一个黑影,却是毋庸置疑的!
这个还没露出狐狸尾巴的权力集团的出现,已经彻底改变了陆氏的轨迹,那么,在这一整套的计划里,多一个灵帝的死,又算得了什么呢?
魏楚倒吸了一口冷气,急切得抓住刘氏的手:“阿娘,我有一个不好的猜测……圣人恐怕凶多吉少!”
刘氏惊得瞪大了眼,一把捂住她的嘴,见四下没人才松了口气,压低了声音:“你这丫头,这话是能随便说的吗?你疯了!”
魏楚很是急切,如果灵帝真的驾崩了,那这次千秋宴十成十就是陆颂之摆的鸿门宴呐!
“阿娘!
你听我说,陆氏权倾朝野,陆颂之若要再往上,那就只能是窃国自立,如今陛下久未临朝,我们必须做最坏的打算!”
有很多话,魏楚不能说出口,她只能紧紧抓住刘氏的手,妄图说服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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