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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静默地看着她,却是一言不发。
顾锦沅觉得有些奇怪,太子现在看着她的目光,好像很遥远,遥远到在看着另一个人。
“怎,怎么了?”
“你说需要一些时候……”
太子就这么沉默地看着她半响,突然道:“需要多长时候?有没有可能,突然就可以了?”
和自己的夫君讨论别的男人行不行,这种话题总是有些怪怪的,顾锦沅犹豫了下,还是道:“突然就行,应该不会吧,他秉性体弱,那药说是调理,但其实这药石之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本来好好的一个调理方子,稍加修改后,便成伤人根本之毒,日积月累,侵筋蚀骨,并不是轻易能好的。”
说着这话,她越发觉得太子的眼神不对劲了。
“怎,怎么了?”
顾锦沅疑惑地说:“你没事吧?”
他的脸色突然变得非常吓人,就那么直直地看着自己,好像不认识自己一般。
“沅沅。”
太子突然迈前一步,一把握住了她的腰。
他用的力气非常大,以至于顾锦沅腰上泛疼。
他的声音瞬间变得嘶哑起来,呼吸也浓浊急促,瞳孔甚至都紧缩起来。
“到底怎么了?”
顾锦沅茫然地看着他:“殿下,你?”
太子盯着她良久,盯得顾锦沅都觉得自己仿佛要被那滚烫的目光烧灼了。
最后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陡然深吸口气,将她绵软的身子缓缓地抱进怀里。
他用双手紧紧地箍住她,又用下巴抵在她柔软的发丝间。
她甚至听到了他痛苦难捱充满了挣扎的呻声,就像受伤的兽,茫然地站在山林间不知道前往哪里一般。
“殿下,你到底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她忙握住他的手腕:“我帮你看看?不然赶紧叫大夫。”
“我没事,别叫大夫。”
他低而短促地道:“真得没事,沅沅,我没事,过一会就好了,沅沅。”
顾锦沅隐约感觉到了,他是哪里受了打击。
是自己刚刚说的二皇子的身体吗?他和二皇子兄弟情深?看着也不像?
顾锦沅心里涌起许多许多的猜测,但她也不敢多说,只是安静地任凭他这么抱着。
过了好半响,他的气息渐渐地平稳下来。
气息平稳下来的他,好像全身变得无力起来,无力到几乎要用手扶着旁边的桌案。
顾锦沅赶紧叫来了水,帮他稍微擦拭一番,之后扶着他上了榻,让他躺下。
谁知道他却大手一拉,也把她拉上去了。
他就那么侧躺着,抱着她,不放开她。
顾锦沅也就不说了,也不问,只无声地陪着。
夜色渐渐浓重起来,寝殿里的宫灯都已经熄灭了,只有角落里的一盏似有若无地亮着,喜帐内变得朦胧昏暗,那绣锦红纱帐映在榻上,仿佛给这属于两个人的私密空间投射上一层朦胧的红。
这是属于两个人的空间,他不说话,只安静地躺在那里,她也就躺着,他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一丝缝隙都没有。
滴漏无声,外面伺候的人也远远地立着,一切都变得静谧安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响起来他低哑而疲惫的声音:“我真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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