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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野被噎了一下,语气变得有些不确定起来:“不至于吧……”
这些人脑子里装得都是些什么啊?
许三跟着叹了口气:“他说自己有骑行穿越墨脱的经验,今年走西北环线是为明年徒步狼塔探探路。
按照他的计划,他最后是打算翻越阿尔金山回青海的。”
国道侧的荒地并不好开,车轮碾起的碎石击打着底盘,一路颠簸轻响着。
曲一弦放缓了车速,偏头看了眼日光:“敦煌出发至玉门关一百多公里,路况好的情况下开车也要一个多小时。
更别提他在荒漠中迷路了,无法定位,等救援从敦煌赶过来,神仙难救。”
说到救援,袁野重新接回了通话:“那我问问队里还有谁在玉门关附近的。”
曲一弦不置可否。
敦煌出发,途经玉门关和汉长城遗址到雅丹魔鬼城的这条环线,她不知走了多少趟,闭着眼睛都能开。
玉门关沿古疏勒河谷西行,有一片绿洲。
汉长城遗址离这片绿洲的距离不到十公里,沿烽燧一路向西,十公里后就能抵达后坑子。
那里是疏勒河谷的尽头,河谷干涸,河床里的黄沙跟曾经沧海的棉帛般,寸寸风化。
满目沙漠戈壁。
而雅丹魔鬼城位于河谷西侧,约五十公里路程。
七月虽不是扬沙季节,但仅微风,便能吹使细沙移山平海。
任何脚印,线索,在风沙面前,就如卷进海中的水滴,顷刻间便不见踪影。
一旦他从这里开始偏离方向,那便很难再寻到他的踪迹。
曲一弦把工作牌挂上脖颈,低声道:“我先去找找,但袁野……”
“光靠车队,不太好找。”
她的声线冷肃,袁野一静,一时哑了声。
在荒漠里找一个迷失方向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这个道理,他知道。
曲一弦已经驶出了拥堵路段,她往左打了一圈方向,巡洋舰立刻冲上高地,翻坡上了铺得松松散散的石子路。
她抬眼,就着后视镜看了眼身后。
后车屁股扬了一地的黄沙烟尘,这片沙障身后只隐约可见仍动弹不得的车流,挤了长长一路。
——
堵车的地方离玉门关已经很近,曲一弦没花多久,就到了景区。
玉门关这小方盘城前有个观景台,观景台建在坡地上,肉眼可见前方有一片草甸和沼泽地。
草甸陷在河谷地里,越往西越零星。
曲一弦辩了辩方向,沿着玉门关城外兜了一圈。
她开得极慢,边开边留意着地上有没有人走过留下的痕迹。
脚印不像车辙印,清晰深刻,一时半会风沙掩盖不了。
年轻男人的脚印大约就四十厘米左右,运动鞋鞋底的纹理虽然更深些,但即使走路的是个两百斤的胖子,在玉门关外的风沙里也依旧清晰不了几刻。
但不观察这一趟,曲一弦又不甘心。
再往西,黄沙夹了砂砾,沙子变粗了就更难有迹可循了。
曲一弦兜完一圈,没再浪费时间,沿河谷西行,往雅丹魔鬼城的方向开始搜寻。
出发前,她计算了一下油量和行驶路程,边给卫星电话充电,边给袁野发了条短信:“我沿玉门关往西搜寻,油量只够支撑五百公里,日落之前需补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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