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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还生死未卜,你如今还是多想想那些能抓得住的东西,才是正理。”
说罢也不管她了,径自被金针玉箸搀着去了。
廖氏僵立在原地,双目发直,一双手微微发抖,指甲都陷进手掌心里了。
~~
初念当天便随王氏一道回了司家。
直到坐在自己出阁前的闺房里,看着尺素云屏带着小丫头们喜气洋洋地擦拭花瓶,整理书架,摆好笔墨,铺妥床铺,若非手脚处因灼伤而传来的阵阵抽痛,整个人简直还如坠在梦里一般,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今日正是休沐,司彰化照例闭门不出——自从北边发生了这场变乱之后,他并不像朝中那些拥护皇帝的官员们那样情绪激动,在朝堂上动不动就长篇大论谴责平王是乱臣贼子,也不像那些心存疑虑的墙头草们,暗地里时常私会议论时局商量往后出路,而是在需要他开口时,言简意赅地表达出他对皇帝陛下的忠心,不需要他开口时,便是用针戳也戳不出一句话。
他在户部任二把手的侍郎,那个尚书位列九卿之一,随了如今战局的动荡变化,一颗心也是左右摇摆,哪里还有心思管事?所以户部的事被他抓得牢牢。
他就这样默默干着表面的事和背地的事。
除了休沐日,人每天都在朝廷中,准点五更上朝,甚至加班加点,却渐渐边缘化得仿佛成了个隐形人,除非在朝议争论中提到户部的事需要他开口,否则谁也不大会留意这个干瘦而沉默的老头。
王氏一回来,先便去书房见了司彰化,把初念已经回家的消息递了过去,又唏嘘道:“这孩子,真是不容易。
哪里来的胆色,那样竟就冲进去救人了。
那俩孩子,一个是徐家长房的女儿,一个是肃王府的小郡主。
徐家倒罢了,不怨咱家就谢天谢地。
肃王府的人倒感激得不行,听说连王爷今早都亲自去向我女儿道谢了。”
王氏今日把初念带回,其实事先并未征得老头子的同意。
所以故意说完这话后,留意他的脸色。
见他只是目光微闪,不可置否地嗯了一声,知道自己这时机挑得应当没错,松了口气。
听见老头子终于淡淡道:“回来便回来罢。
既受了伤手脚不便,叫她也不必忙着来见我。
先养好伤要紧。”
王氏道了声谢,退了出去后,径直去了初念的闺房,看一眼还在布置着的屋子,指着原来的那扇雕花海棠刺绣屏风道:“这东西旧了。
搬出去。
库房里有套四扇楠木樱草色的琉璃屏风,叫人抬来。”
说罢将钥匙递给尺素。
尺素接过后,她又补了一句:“还有套内造的菊瓣粉彩茶盅和绿地套紫花的玻璃瓶,一并都拿过来。”
待尺素应下带人去了,王氏这才笑吟吟到了初念身边坐下,伸手拔去她头上插着的一支银钗,又打量她身上素服,略微皱眉,摇了下头,道:“回了家,就做回司家女儿了。
等过两天,娘将两家清解文书备好,着人送去他家,你从前那些嫁妆,他家要还便还,不还咱就不要,就此你也就和徐家再无干系了。
往后再不要穿戴这些孝物,我看着就觉刺眼——你在那边替女婿都守了快两年,也不算对不住他了。”
又爱怜地轻抚了下她的脸颊,道:“幸好昨夜的火没烧着你的脸,总算是万幸。
我一想到那个妇人的狠毒,我就……”
她咬牙切齿起来,“昨夜这把火,十有□就是她叫人放的!
不想让你回来,宁可把你害了,让你死也陪她儿子一块!
她也是有女儿的人,怎的就会下得了如此的毒手?”
初念看着自己母亲充满愤恨的表情,陷入了微微的迷惘。
昨夜那一场火,确实起的蹊跷。
照尺素的描述看,倒真像是有人计划趁自己熟睡时下手烧死她。
若非当时恰好自己去了观音堂,有可能葬身火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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