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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奴当时多了个心眼。
那副汤药煎过之后,药渣并未丢弃,一直留着。
奴便携了,去找生药库一个相识大使请他辨认。
他仔细勘验过后,说这汤药里竟有坤草!
万岁您自晓得,这坤草活血祛淤,用都是胎漏难产胞衣不下之症,如何能用娘娘身上?正是服了这坤草汤剂,娘娘这才提早催产,以致于生产不顺,叫奴心痛是,连小皇子到了后也没保住……”
赵琚脸色大变,“此事当真?”
“万岁,这样大事,奴岂敢有半句不实?奴早就劝娘娘将实情相告,奈何娘娘生怕多事惹万岁心烦,一直压着不让奴说出去……那副药渣如今奴还妥善保管,万岁可叫人当场来查验。”
孙永说着,再次伏地嚎啕大哭。
榻上宋碧瑶翻身下了榻,颤巍巍跪赵琚脚前,呜咽流泪道:“万岁息怒,休听这奴才胡言乱语。
臣妾只怪自己和那可怜小皇子命苦,怨不得旁人……”
赵琚勃然大怒,扶起了宋碧瑶,恨恨道:“怪道爱妃多日来一直水米不进郁郁寡欢,内里原来竟有这般隐情!
你放心,朕必定要替你和小皇子做主!
若查出幕后主使,定不轻饶!
去把那副药渣取来。
让太医院于院使过来。
将林太医家人也拘至大明殿,朕要亲审他死因!”
孙永抹了把泪,忙起身匆匆而去。
不多时,用白绫帕子包着药渣便送了来,于院使也匆匆赶来。
听到要让自己辨药,便一样样地取出,道出名字,内里果然便有坤草,且分量还不轻。
宋碧瑶再也忍不住,哭着摇头,落泪纷纷:“万岁,小皇子既殁,那意图害我之人,臣妾便也不想追究了,免得到时因了臣妾,让万岁陷于为难境地……”
赵琚起先惊怒之下,脱口说出若查出幕后主使便不轻饶话。
此刻真相似乎呼之欲出,倒渐渐冷静了下来。
命于院使退出后,追递人出去撤回了方才下拘拿孙家人命令,犹豫了下,后对着宋碧瑶道:“柔妃,朕晓得你此次受了天大委屈。
你又这般体谅朕,朕心实欣慰……”
“万岁,你口中不说,只怕心中,已经认定这幕后主使便是臣妾了吧?”
赵琚话还没说完,正这时,寝殿口垂地帐幕被宫人撩开,皇后萧荣面带冷意,出现了殿中,朝着赵琚和宋碧瑶缓步而来。
宋碧瑶脸色微变,看了眼赵琚,见他定定望着萧荣,强忍住面上委屈之意,慢慢矮身,似要朝她下跪见礼。
萧荣冷冷看着她,并不阻拦。
赵琚犹豫了下,叹了口气,望着萧荣道:“梓童,柔妃产后不久,需要清静,有什么话,朕去你坤宁宫说吧。”
萧荣凝视他片刻,开口道:“万岁,臣妾方才自己宫里时,忽觉一阵心惊肉跳。
想到近日宫中糟心事多,臣妾怕柔妃这里出事,便赶了过来。
没想到如此巧,竟叫臣妾外头听到了些话。”
她目光掠过案头那方绫帕里黑色药渣,后落宋碧瑶脸上,冷冷一笑,“后宫主宫,就只臣妾与柔妃二人。
如今柔妃遭人陷害,证据又确凿,这幕后主使,不必说便是臣妾了,是也不是?”
宋碧瑶万万没想到,萧荣竟会这样出现这里主动揽罪上身,心惊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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